是你儿子!”
江北心叹气:“诶哟,我的老太太,您真以为江家是什么好地方?”
话音刚落,一个茶杯朝着江北心的脑袋飞了过来,还好他机灵,扭头躲开了,不满地喊:“爸!您干嘛呢?!”
老爷子瞥了眼楼梯口,顿了顿,道:“江望来了。”
闻言,江北心整个人都僵住了,就像一条濒死的鱼,狼狈地喘着气。
江望跨下最后一级台阶,看向躺在地上的男人,只看到半边脸,很模糊。
但能看出来这个男人,很高,很健壮。
江望专注地盯着江北心瞧,丝毫没有自己曾预想的激动。他的心像冰冻了的河面,小石子砸过来,只留下了一道很浅的痕迹。
老太太和江西音一眼就注意到了,江深和江望都带着伤。
“江深,这是谁弄的?”江西音疾步走到江深面前蹲下,纤细的手抚上儿子的脸,满眼都写着心疼,“疼不疼?”
江深刚想说不疼,还没张口呢,胳膊就被拧了一下。
他一懵,立即配合大哭起来:“妈,江望打我!呜啊——”
江浅站在沙发后翻了个白眼,这哭得也太假了。她又去看江望,他安静地垂着脸,像一根安静的木头,一点儿都不像一个见到爸爸的小孩。她撇撇嘴,要换成是她,也不想要大舅那样的爸爸。
而老太太此时没心思计较这些,不过是孩子间的打闹罢了。
她蹙起眉,道:“江深,到外婆这来。”
边上的老爷子没出声,正上下打量着江望。
小少年此时的模样,竟和他爹有点像,脸上都挂了彩。相似的眉眼和轮廓,一眼就能让人知道,他们之间是父子关系。但老爷子也能看出来,这父子性格截然不同。
江望和江北心小时候的模样不太像。
江北心幼时健壮地像一头小牛,成天在外面跑,不是欺负这个就是欺负那个。回来也不怕他生气,满头大汗地扒着他的腿喊爸爸,笑脸像太阳一样。
江望不同,他安静、瘦小,几乎没有存在感。
在没有父亲的环境中长大。
老爷子沉声喊:“江望,我是爷爷。地上那个,是你爸爸。”
与老太太不同,老爷子一点儿都不在乎面子。江北心敢满世界跑,他就敢满世界追。儿子都丢了,还怕什么别人笑话。江望是他孙子,他对这几个孩子都一视同仁。
江望抬起眼,睫毛颤了颤,小声喊:“爷爷。”
江北心被这轻弱的喊声激得头皮发麻,眼神仍是不敢边上看,哪怕他能感受到那个孩子的视线。心跳声渐响,他竟紧张起来,这是他的孩子?
可是他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那声“爸爸。”
江北心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侧头看去——
和他如出一辙的眼,漆黑的眸里隐隐有情绪波动,那张小脸上带着伤,脖子上红肿的伤痕很碍眼。他又小又瘦,就那么一丁点儿大。
江北心顿时就炸了,狭长的眼睛里几乎能冒出火光来:“谁打的你?”
江望垂下眼,没应声。
江北心自己都没受过这气,更别说是他.....儿子了。
他挣了挣绳子,没好气道:“松开我!”
江南蔚上前,蹲下身,伸手解绳子:“哥,江望今年六岁,生日在十一月。他不挑食,学习认真,不爱说话,有个妹妹。”
江北心懵住:“还有个妹妹?也是我的?”
江南蔚冷声道:“不是。”
听江南蔚这语气,江北心不由多看了眼他这弟弟。江南蔚从小就脾气好,也不知道像谁,不像爹又不像娘,但又确实是亲生的。当年,江北心疑心江南蔚是偷偷抱来的,拔了他弟的头发去验DNA,还为此挨了一顿打。
江北心催他:“你快点!凶什么凶,我是你哥!”
江南蔚解开绳子,起身去拿医药箱,他得给江望处理伤口。
江北心坐起来,盯着他的儿子瞧,半天,问道:“你叫江望,哪个望?”
如今他们视线齐平,彼此都将对方看得分明。
江望应:“希望的望。”
闻言江北心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这出,他几乎快想不起来江莲是谁,他们不过一夜风流,他没想江莲会怀孕,也没想江莲居然真的没有来找他。
短暂的寂静后,江北心又重复了一次之前的问题:“谁打的你?”
刚刚江深说的话他都听见了,没道理只有江深能告状,他儿子不能。
江望抿唇,半晌没说话。
恰好,江南蔚拿着医药箱回来,他朝江望招手:“江望,过来。”
江望没半点犹豫,立马朝江南蔚走去。
江北心看得一愣,气闷地移开脸,正准备发脾气,就听老太太道:“好了,兄弟哪有隔夜仇。你给我滚去洗澡,洗完下来吃饭。”
江北心不死心,又盯着那小不点看了会儿,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