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不知该有多伤心?”
“她们自伤心她们的,与我何干?”程禹满不在乎,眸底的那一丝怅然逃不过裴元惜的眼。
“程公子真的不在乎吗?时至今日,你仍是多少人的春闺梦里人。你可知有多少人替你惋惜。曾经你唾弃那些纨绔子弟,斥他们不学无术。你不与奸邪之人为伍,一身清正如同清风朗月。如今你摒弃曾经的自己,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你真的开心吗?”
程禹脸一沉,“说得好像你有多了解我似的,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我不知道有多开心,看到你们不开心我就越高兴。你不是倾慕公冶楚吗?你费尽心机同皇帝交好,还让皇帝认你为干娘,你不就是想趁机亲近公冶楚?若是你现在成了我的人,你猜公冶楚还会不会要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将她欺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自己真的要了她,那么她的凤命依附的是谁?
裴元惜的瞳仁中倒映出他的样子,越来越清晰。她用一种同情的目光回视着他,那同情中还有几分怜悯。
“最无用的男人,才会以征服女人为乐。程公子以为这么做,我便无路可走吗?”
“怎么?你不会是想以死保清白吧?”程禹的眼中露出一丝嘲讽。
她摇摇头,“不会。任何东西都没有我自己的性命重要,我也不会因为失去清白就觉得活不下去。当然我也不是那种从一而终之人,更不可能因为曾经委身于你而对你死心塌地。”
“你…”程禹眼中的嘲讽实实在在变成惊讶,“你可是侯府出来的姑娘,竟然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女子以男人为天,你不从一而终,不忠贞自己的男人,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我。我为何要以男人为天?你们男人有把自己当成天吗?你若真当自己是天,那便应该着要报家仇,行的却是小人之事,你配为天吗?”
她神情依旧平静,说出来的话不徐不缓却一字一字清楚无比。
程禹惊讶之色转为阴鸷,已然欺到她的眼前。她的眼神无惧,静静地看着他。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她并不喜欢。
两人对峙一会,程禹突然笑了。
“好一个不以男人为天的女子,是我孤陋寡闻了。”
被人唾弃又如何,昧着自己良知又如何,只要能报仇他宁愿不认过去的那个自己,就这么与自己最嫌弃的样子同流合污。
公冶楚啊公冶楚,你只要敢来,我便让你有来无回。
他戏谑地挑起她的一绺发丝,在手中把玩着,“既然如此,我们便安置吧。”
她望进他的眸中,“你不会的,你是程禹。便是你如今落魄,活成自己最不喜欢的样子。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你始终是那个才貌双冠的程世子。”
他瞳孔微缩着,似有暗光眸中黯然而过,“程世子?呵…我还是什么程世子?我不过是个家破人亡的丧家之犬…”
她不再言语,只平静看着他。
他慢慢远离她,目光变得有些复杂,“裴二姑娘是个聪明人,好生待着吧。”
在他走后裴元惜轻轻吁出一口气,这才有心思打量屋子的布置。一应家具倒是齐全,桌椅床柜的木料皆是中等。屋子收拾得很干净,被褥等物闻着一股浆洗晾晒过后的阳光气息。
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应该离东都城很远吧。
她想着祖母他们,必是早就获救。不管报不报官,父亲定是会来救自己的。还有她的重儿,一定会来救她。
至于公冶楚……
她甩甩思绪,慢慢走到窗前。自己没有行动受限,门窗也没有封死。程禹如此放心,证明自己是绝对逃不出去的。
从窗户往外看,似乎是一处庄子。隐约可见远处的田地和低矮的屋舍,入目所见的人影皆是农家打扮。
门被从外面推开,带她来的那个婆子进来。几日相处,她知道这个婆子姓何,人称何婶。一路上何婶倒是没有为难她,甚至还有几分讨好。
“姑娘若是闷了,可以到外面走一走。”
裴元惜点点头,越发肯定他们如此放心,所以凭自己的能力是根本逃不出去的。或许他们让自己在外面走动,是想引什么人上钩。
公冶楚。
程禹的目标一定是公冶楚。
何婶是来送热茶的,一边搁东西一边闲聊,“一路上若是有得罪姑娘之处,还请姑娘体谅。我家公子是再好不过的人,论人品相貌与姑娘真真是天生一对。姑娘且安心留在这里,我家公子必会善待姑娘。”
裴元惜笑笑不说话。心道她定是误会程禹的举动,以为程禹劫自己来是因为爱慕之情,孰不知是别有用处。
“我知道姑娘出身好,怕是有些看不上我家公子如今的处境。遥想当年我家公子那也是金尊玉贵的人,他日必定能东山再起。姑娘何必执着眼前,眼光放长远些自是有后福。”
“婶子是程家的老人?”裴元惜试探问。
何婶立马变脸,“姑娘,你可别套我的话。反正你人已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