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澈和明都是出自赵澈一人,谢珉寻思着,赵澈大概是想自凑“澈明君子”四个字,多加两个人,只是为了凑个“三”。
赵澈在京师,人气同楚王不遑多让。他常活跃于诗会,佳句频出,深得文人喜爱,又两袖清风,与民无犯,百姓极为推崇。二十有四,已靠出身和名声官至吏部侍郎,前途不可限量。
用俞忠平的话说——当然俞忠平说他这话是鹦鹉学舌学他主子说的,俞忠平说,赵澈是个奇人,为官多年,政绩全无,加官厚禄,名声在外。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他在外是个多情才子。大楚重武轻文,不讲究儒学那一套,对官员的私人生活不大考究,又民风剽悍开放,官员下个青楼是很正常的事,只要不闹大,宫里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珉道:“大公子没来?”
胡车儿留意一晚上了,闻言摇摇头:“没。”
谢珉道:“那就赵澈了。”
胡车儿愣了一下:“你怎么确定他会买你?”
谢珉笑而不语。
胡车儿心痒难耐,忽然东张西望,道:“那个老奴呢?”
他指的是俞忠平。
谢珉道:“干活去了。”
赵澈被人领到了包厢前,敲了敲门。
“明兄,你可算赏光来了,大家都在等你。”开门的是个肤色暗沉的公子,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赵澈道:“盛情难却。”
“明兄快进来——”周涵刚要侧身让开,一抬头,视线越过赵澈肩膀,看向了对面栏杆,坏笑道,“明兄,对面有个大美人偷看你。”
赵澈一怔,转身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立着两个人,左边那个在长廊暗处,五官却生动卓然,眉目如画。也是一身白,衬得气质有些冷清,站在一片艳红装饰中,却说不出的脱俗。
那人没在看他,而是和身侧的俊俏少年闲聊。
赵澈说:“你看走眼了。”
“哪能啊,我这眼睛是不大灵光,但美人看没看你,这可没人比我眼尖了,”周涵觑了一眼赵澈的白袍,谑道,“你瞧,连衣服都跟你一个色的,你说他不是别有用心,谁信啊?”
赵澈道:“他又不知道我今日要来,更不知晓我爱穿什么色的衣服。”
周涵不信这个邪,问送赵澈过来的老奴:“他是谁啊?”
俞忠平垂头道:“他就是今日要拍卖的那个。”
赵澈眼中蓦地闪过异光。
周涵一愣,大笑道:“那个楚王的入幕之宾?”
俞忠平道:“是他。”
周涵用胳膊肘撞了撞赵澈,坏笑道:“你还说他不知道你今日要来,人家不仅知道,还有意勾搭你,上了楚王的榻,如今却又看上明兄,在这人眼里,明兄可同楚王一较高下呢。”
赵澈嘴角浮现一丝自得的笑意,很快恢复淡然,道:“周兄自重慎言,这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
周涵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快进来。”
赵澈踏进门的时候,似有所感,回头望了一眼,正好和那人视线对上。
那人似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回头,被抓了个现行,有些羞恼地别开视线,转瞬又抬头,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肆无忌惮地看他,也被他看,赵澈便也逐渐噙了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俞忠平“啪”一声,“贴心”地替赵澈关上了门,阻止了二人继续眉来眼去。
内室赵澈皱眉,心道这老奴不识趣,却也没说什么,坐下同好友饮酒了。对面谢珉瞪俞忠平,俞忠平一脸无辜。
内室里,周涵几个正在闲聊。他们都和国舅赵家沾亲带故,或是倚仗赵家。
周涵问赵澈:“前两日楚王猎场处置犯人,我要不要让我老爹上折子参他?”
边上人道:“楚王为民除害,干的也算好事……”
“好事?”赵澈冷笑,“你觉得越俎代庖替圣上行事是好事?”
那人一惧,顿时不说话了。赵澈是宰相爱子,姑母又是太后,身上虽无皇室血脉,但连皇帝都亲切地叫他一声族弟,谁惹得起?他的意思基本就是圣上、宰相、太后的意思。
赵澈道:“先等等吧。”
周涵出来打圆场,话题又扯到了那小倌身上。周涵笑道:“我听人说,那日在楚王府门口,他还怪委屈的,我还猜他黯然神伤,结果突然搞拍卖一出,我原以为是甄太监逼良为娼,眼下看可不像……”
赵澈喝了口酒,但也只是轻微抿了抿,道:“主动送到楚王府,能良到哪里去?”
周涵道:“也是,他哪里是个安分的。”
赵澈哂了一下,道:“楚王是不要他,但我觉得,他在嫖。”
周涵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又惊又奇,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他这么快就另觅恩客,哪像是对楚王上心非他不可的样,倒的确是个妙人。
周涵道:“那明兄的意思……”
“能上楚王的榻,足以见他的本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