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比从不保护好?”
“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大半年后,我还能在这儿陪你喝茶?”
这是齐景第一次听他聊局势,他万万没想到萧绥这么不乐观。
萧绥道:“你爹是三朝老臣,加官进爵,安享晚年,你想过为什么没有?你爹不让你入官场,又为什么?"
“因为我爹是个老油子一天到晚装聋作哑打太极啊……他说我性格不合适……”齐景忽而明白了。
党争这种事,要么像他爹这样置身事外,一旦加入,势必得有足够的实力,否则只会沦为牺牲品。
谢珉要攀上楚王,又不愿意被楚王保护在身后,就只能自己飞速爬起来。
没有锻炼的机会,不培养自己的势力,万一楚王半年后倒了,他也得跟着玩完。
局势不容许萧绥温和。
齐景笑嘻嘻地说:“你为他费了不少心思啊?”
萧绥道:“我为你费了更多心思,你怎么不说?”
齐景不以为然:“你才认识他几天啊?当年我刚认识你,天天缠你,你可千方百计躲我。”
楚王总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话题揭过去,齐景以前愣头青咂摸不过来,被他忽悠的次数多了,也就能寻找出一些规律,自然也逐渐形成了应对方法——缠。
萧绥最怕烦。
萧绥被闹了一会儿,烦不胜烦,回答道:“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齐景一怔:“你心里有别人啊?我怎么不知道?那你这算啥……”
萧绥似笑非笑抬头:“那个人是我。”
“……”齐景尴尬不已,转念一想好像的确如此。萧绥没提之前他还不觉得,蓦地提了一嘴,相似得惊人。
萧绥那种出身,最初也是靠邪门歪道争取到的机会。
萧绥比他爹还老奸巨猾,那可不就是被逼出来的,那小倌左右逢源,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楚王只有一个……”
这是齐景对兄弟的骄傲,就算两人有相似之处,这也并不代表那小倌就会拥有楚王一样的成就,不然那些个市井无赖岂不是也能封侯拜相。
萧绥搁下茶盏站起身:“是你太低看他了。”
齐景看了眼一边漏刻,知晓他到点应该去处理政务了,跟着一起往外走,神情不服气。
萧绥道:“他只是选中了我,他也可以选别人。”
齐景冷不丁被戳中心事,心虚地不敢抬头。
萧绥显然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对他来说,选谁都是赌,选个最中意的罢了,他看透了我,知道我不可能伤害他,所以他选我。”
齐景愣了愣,大笑:“你白日杀人都没唬住他吗?我就是听说你在猎场,才让人带他过去的,这也太机灵了吧,难怪当晚就敢来。”
萧绥没说话,脑海中浮现那小倌曲意逢迎的不安分样子。
那么得意,也不知道昨晚吓住了没有。
“其实我还是不大明白,照你的说法,论机灵善于变通,可能少有人比他厉害,可你那些个幕僚,个个饱读诗书,能出谋划策,难道没他有用吗……”
萧绥不答:“皇帝有句话,其实我觉得说的挺对的。”
“哪句?”
萧绥道:“聪明人太多了。”
“那你为何还……”
萧绥看向他:“就是因为聪明人太多了,所以知道聪明是为了什么,才重要。”
齐景茫然:“他为了权势,有什么特殊的?”
这个朝代最不缺的就是这群人,谢珉对金钱权势的渴望分明写在脸上,写进眼睛里,他也从不避讳袒露。
萧绥握了握手中玉佩,半晌笑了:“你会觉得我走到今天,为的是权势吗?”
“当然不会!”齐景矢口否认,气恼道,“谁敢这么说!”
萧绥要是为的是权势,那大楚就没有忠臣了。
萧绥走到拐角处:“但在我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这么说。”
齐景怔然。其实现在依然有无数人这么说。
“手段罢了,”他停下,朝齐景摆摆手,“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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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谢珉看着眼前又换了张人|皮面具的俞忠平,忍住没笑。
“想笑就笑吧。”俞忠平一脸生无可恋。
他想起几个时辰前,主子将他叫过去,问他喜不喜欢谢珉,俞忠平以为是昨晚私自送药膏的事情惹主子生气了,于是说不喜欢谢珉,结果主子说不喜欢正好,因他擅作主张、假公济私,罚他去给不喜欢的人打下手。
于是他就迷迷糊糊地收拾完东西,回了趟青楼附近的情报点,然后去青楼找谢珉。
他想起自己昨晚上还一脸怅然地同谢珉道别,顿时羞愧难当。
早上刚见不说,眼下又要暂时呆在他身边。
“你昨晚明明知道,怎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