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泽安跪在地上, 蜷起身体,因为疼痛而一阵头晕眼花。
这使得他没能躲过接下来的另一记攻击。
沉重的拳头狠狠砸落在他背部,简泽安被打得整个人向下一趴, 疼得肌肉都要痉挛了,脑海中残留的一线清明让他拼命催促自己振作、反击。
少年咬牙, 忍疼在对方下一次攻击之前又滚了半圈, 然后整个人合身朝那大汉的膝关节撞去。
对方一个趔趄。
简泽安不敢停顿,迅速爬起来,屈起膝盖对着那男人双腿中间的地方狠狠一顶!
无论身高体重占据多大优势,最为脆弱的部位遭到重击,那大汉闷哼一声, 双手捂裆踉跄着后退。
简泽安摇摇晃晃站稳身体, 觉得额角的冷汗不断往下流。
他顾不得再管此人, 转身朝着那边夏何然的方向冲过去。
巷子那边,或许是目睹简泽安被打, 夏何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气, 他不管不顾地用脑袋向上一击撞上了捂自己嘴的人的下巴。
后者被这么一下咬住了自己舌头,疼得熬一嗓子下意识放开了夏何然。
他这一退,撞上按着夏何然脖子的那人, 踩了对方脚尖一脚,这一记着实够疼, 后者也不由手上一松, 本能退开好自我保护。
夏何然是从小在市井里厮打长大的,打架方面没什么章法,但就是有一股狠劲儿。
他自有一套理论:
很多时候打架, 拼的不是谁力气大, 谁技巧娴熟, 而是谁不要命。
你不要命,别人就会怕你,因为他们怕受伤,怕死,会畏畏缩缩。越是如此,就越容易受伤,越容易犹豫。
一旦如此,就是你的机会。
‘不能让他们伤到简泽安。’
这念头盘亘在他脑海,反反复复,喋喋不休。
夏何然没有别的想法。他眼底狠戾,令捂嘴的男人退开之后,又完全不顾自己脑壳疼,故技重施,脑袋狠狠向后砸去,就着自己被反剪双手的姿势,一个头槌撞上身后男人的前额。
那人痛叫一声放开手,却立刻意识到不对,咬牙切齿地重新扑上来:
“小崽子!你跟你那女表·子妈一样不是好东西!”
夏何然听到辱及母亲,眼睛直接变得血红。
“你他·妈找死!”
他从齿缝里挤出狰狞的字句,字字带着杀气,拼了命似地攻向对方。
他自小就打过无数场架,身手灵活,而且最知道怎么打人让人疼。可惜他的对手膀大腰圆,关键并非一人,而是足足三个。一时间夏何然落了下风,虽然成功打到了那个男人,自己却同时吃了两记拳头。
然而他本人足够能忍,被打了一声不吭,甚至就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下手愈发刁钻狠辣。
这让那三个男人越打心里越惊。
这么不要命的攻击方式,如果不是他们拿了背后的人不少钱,肯定不愿意跟这种小狼崽子对上。
此时,简泽安摆脱了第四个男人跑了过来。
他看不出那三个大汉的胆战心惊,只看出夏何然时不时中个几拳几脚,白净的脸上早已青一块紫一块,甚至嘴角有了血迹。
他心中惊痛,几乎喊破了嗓子:
“警·察过一会儿就来,你们住手!”
那三人却像是没听到一般,有一个冷哼了一声:“警·察?不就是进局子住几天就出来了?当老子怕?”
简泽安焦灼不已,这几个人连警·察都没什么畏惧心,这得是什么样的人?
报警吓不到这些人,他别无他法,只能自己冲上去,试图帮夏何然分担一些。
夏何然余光瞥见他举动,躲过一记撩阴腿,又挡开一只拳头,仓促喊道:“别过来!我没事!”
简泽安也吼他:“开什么玩笑?你哪里像是没事?”
夏何然忙着对敌,来不及回应。
却有一个大汉大笑:“他确实没事。你小子管得哪门子闲事?还绑架?就他?不过是他那女·表子妈欠债不还,我们稍微教育教育他而已。——你说是不是?”
他目光转向夏何然,狞笑着踹了后者一脚。
夏何然正在应付另一个人,没躲开,被打得闷哼一声。
简泽安做不到干看着,他没理会那大汉的威胁,冲上去直接踹向他腿弯。
那人被他踹个正着,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两句,狰狞地回头想收拾他。
简泽安一面躲闪一面回击,心里却松了口气:这下夏何然只用应付两个人,以他的身手,不会太吃亏。
他瞥一眼压力骤轻的夏何然那头,看对方应付得游刃有余,踏实了不少,专心躲闪把矛头对准他的这个大汉。
对方有他两个宽,简泽安不敢硬抗,靠着躲闪和偶尔的偷袭让自己没太吃亏。
眼看局面似乎平稳起来,忽然却听夏何然骇然的一声大吼: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