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中了吧?”
这话一出,包括他自己在内,还有简妈妈跟简泽平都愣了。
三个人的视线齐齐落在了没说话的简泽安身上。
简泽安早在看完采访心里头就晃晃悠悠,想起前天晚上程子琛语气淡淡地问过一声“去年刘子强打伤的那个同学,你记得是哪个班的吗”,心里隐隐猜到什么,又觉得难以置信。
这会儿家里人全都看着他,他不好不开口,于是语气干涩道:“那个同学,是我们年级的,高二六班薛明刚。去年被12班的同学带人打伤了。可是我没听说他转学的消息。”
他这么一说,全家人都急了。
简妈妈难以置信:“还真是你们三中的?他被你们年级的学生打得头破血流?我的天,怎么能让这样的人在学校读书,这不是对其他同学的威胁吗?”
“泽安,你有没有被欺负过?”简泽平更是直接担心简泽安。
简泽安连忙摇头,表示自己没被欺负过,但也说知道年级里其他同学被打过。
“太不像话。”简爸爸重重把茶杯放在桌上,“这可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学校,居然连学生的安全都无法保障?校园暴力都管不了?——不行,我得打电话跟人问问。”
他说着就起身,一边摸手机。
简家企业做得大,认识的人也多,说不得就有教育行业的。
简泽安看着父亲的背影,再想象了一下这个采访播出之后会有多少本市家庭看到,尤其是中老年人可能不爱看什么社交平台热搜,但茶余饭后看个新闻却是习惯了,而华夏传统对于孩子那又是再重视不过……
他一个激灵,找了个理由溜回房间,立刻打给了程子琛。
“子琛,我刚刚看本地新闻了。”
“看到了?”那边传来浅淡笑声,语气平静。
简泽安咽了口唾沫:“果然是你。你这也太……太厉害了。”
程子琛笑了笑:“不是我厉害,是刚好家里认识一中今年刚换的校领导。刚巧爷爷下周过寿,我家最近在送请柬,这位一中校领导的请柬,我就去送了。顺带和他交流了一下今年市里学校考评的事情,顺便又说了一声刘子强干过的事儿,说薛同学也真的是无妄之灾。也就是闲聊了两句,真没做什么。”
“……”简泽安张了张嘴,“我又不是傻子。”
你还要做什么?
刚换的校领导,正是要业绩的时候。
赶上市里学校考评,如果能摆脱和三中多年“缠缠绵绵”并列双雄的地位,这功劳绝对就有了。
然后你还直接双手奉上了三中一个大把柄,并且把苦主都告诉人家了。
如果话里话外再稍加暗示,人一中校领导能不动心?能不知道该干嘛?
你还要做什么。
简泽安把事情捋清楚,心服口服:“子琛你真的是,脑子怎么长的啊,能想出这种招。”
电话那头男生轻笑了一笑:“你给年级组长递律师函的时候,不也很聪明?”
“不行,差远了。”简泽安摇头,“我就是吓唬年级组长一下,拿上法庭跟找媒体吓一吓他。毕竟刘子强想打夏何然那次,夏何然最多磕青了几块,后来跑步被绊倒也能强行说是为了争夺名次。没证据的。当然如果真的找几个大v闹大,动员一下家长的情绪也不是不行,但是说到底以后夏何然还要在学校读书。真把学校得罪死死的,他怎么办?”
就像薛明刚妈妈说的,好学校名额实在难得。
多少人每年捧着择校费都进不去的。
夏何然家现在经济条件拮据,跟他来y市之后进了三中也不无关系。
所以哪怕薛明刚被刘子强打了,他家爱上书屋率低的学校转学。
直到一中抛出橄榄枝。
所以当时简泽安主要目的就是吓唬年级组长,而吓唬的结果也就是让刘子强两人背上处分。虽然出了口恶气,但对于章仝飞这种还想升学找工作的多少有约束力,像刘子强这种完全没考虑过高考、多半等着毕业之后回家接手杀猪工作的,那就没什么用处。
没想到程子琛釜底抽薪。
他直接从利益关系入手,让一中来对付三中。
简泽安回想起当时,男生一面用毛巾给他擦头发,一面轻描淡写地说着“学校不好开除他,是怕惹麻烦。但如果发现留着他麻烦更大,那又会是另一种选择”,万千思绪都说不出来。
电话那头,程子琛语气却忽然染上一抹微妙:
“我说你怎么只是递了律师函,没有真的找媒体,原来是为了夏何然。”
简泽安可能想不到、也没办法联系一中校领导,但既然他都想到用找媒体来威胁年级组长,如果是为了出气,真的落实了效果更好。
哪怕刘子强欺负同学没有造成法律意义上严重的伤情,舆论也足够逼迫三中。
可简泽安只是说了说,没有真的做。
程子琛认识的发小,虽然善良,却黑白分明,并非心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