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胸膛,一把抓起桌上酒壶,仰头痛饮解渴。
“我按你教的参加棋试,但我打出的决胜局,并不是这次登闻大会最精妙的棋局。”李二狗说。
卫平正咕嘟嘟灌着酒,喉结快速滑动,听他说完,呛得连连咳嗽:
“你、你说什么咳咳咳!”
李二狗急忙为他拍背。
卫平用手背一抹嘴:“不是你,还能是谁?天上掉下一颗星宿?”
“我先赢姚安,再胜赵霖,但我胜不过此人。”李二狗从怀中取出一片玉简,双手递给他:
“紫云观传出消息,棋鬼在棋试当夜,与一位后生晚辈在摘星台下了一场盲棋,那是百年难遇、三劫循环的奇局。棋谱在此。”
一张制作精良的玉简谱,只卖一块灵石,对很多阵师而言,约等于白送。
有人买来学习,有人买作收藏,第一批玉简问世,瞬间抢购一空。
李二狗很珍视这张谱,伸出双手等着接。
他想起卫平许诺时,脸上那种漫不经心又无比狂傲的神情,生怕对方恼羞成怒,怒摔玉简。
他们萍水相逢,他摸不准卫平的脾气,更猜不透卫平的底细。
卫平没有生气,皱眉看了片刻,宿醉的昏沉渐渐消退,双眸越来越亮:
“有意思、有意思!”
“此局名为‘摘星三劫’。”李二狗心生佩服,他拿到棋谱后,足足半个时辰才推到精妙处,“如今修真界,凡有笔墨,人人争临英雄帖;凡见棋盘,人人争打摘星谱。”
“英雄帖又是什么?”卫平问。
“全修真界都知道,你不知道?”李二狗惊讶道,“英雄帖便是宋潜机在摘星台留下的四句诗,拓本在此。”
卫平打开:“拟将春风添醉酒……”
四句念罢,他的酒彻底醒了。
“怎么少了三个字?到底求仙不如什么?”卫平气道,
“这是残篇!谁卖给你的玩意儿?拓印都印不全,缺德啊!”
“原本便是残篇。最后三个字,没人猜得到。或许写这首诗的人,自己也不知道。”李二狗挠头,他笑容憨厚,“我觉得笔者是故意留白。或许他想说,虽然我辈修士求真理、求长生,但心里总要有一件事、或一个人,比求仙成神更重要吧。若为仙途舍弃一切,就算成道,也不得圆满……”
卫平不说话,心想笔意未断,后面一定还有字。只是被人抹去,或者藏起来了。
李二狗道:“因三字留白,每一个临英雄帖的人,看见的都是他们自己,而不是最初的写诗者。此帖必将流传百世,正如未弹完的《风雪入阵曲》。”
卫平扣下玉简和拓本,低叹一声:“我以为你学了我的棋,虽不足与前辈强者抗衡,同龄同辈却能横扫无敌……算我棋差一招。”
“不,不是你的错!”李二狗道,“宋潜机此人从前修为低微,声名不显,直到登闻大会,才横空出世,这点谁也无法预料。英雄帖是他所写,摘星三劫是他所下,孟河泽是他所教。除了琴试魁首何仙子,其他三试他占尽风光,将所有人比下去了。”
卫平挑眉一笑,心生好奇:“他叫什么?你再说一遍。”
“宋潜机,潜龙在渊的潜,机变如神的机。”李二狗说。
“宋潜机。”卫平低声重复,“你可亲眼见过?”
“无缘得见。”李二狗道,“据说书圣棋鬼两位前辈,都有意收他为徒。大家正在猜测他的选择,已经有人开了赌局。你现在穿好衣服,带够灵石下楼,还能赌上一局!”
卫平怔然,由衷高兴、庆幸之余,竟有点淡淡的失落和惘然。
他笑容忽然消失,表情苦恼,瞪着李二狗:“按先前的约定,事若不成,你来此地找我,我该退给你二十灵石。现在要钱没有,你还想学什么?”
李二狗摇头:“你教我的已经足够。再多,我也学不会了。”
卫平不耐烦道:“那要不然,我帮你杀个人?你挑个仇家,值二十灵石那种!”
“真的不用!”李二狗吓了一跳,“我很感谢你,若非遇见你,我只是个门派落魄、一文不名的穷修士。我从山穷水尽到一步登天,再多不敢奢求。”
卫平淡淡笑道:“既如此,你还不走?”
李二狗听他毫不客气地逐客令,心情复杂:“我不明白,你有这样的本事,为何还过这样的日子?你若亲自出面,说不定能胜过那宋潜机!棋逢对手,你不想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