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
金吉娜的孩子送来后,崔玉明如法炮制,也在他们胳膊上种了痘,一齐安排到西苑去。敦敦和枣儿见有人作伴,自然欢喜不迭。
四个孩子,再加上刘芸,毫无意外地让西苑多了些快活气氛。至于西苑外的人心情就不那么轻松了,个个提心吊胆,唯恐功亏一篑,把这些鲜活的小生命也给折了进去。
幸好,直至刘芸的身子渐渐康复,敦敦等人仍是活蹦乱跳的,算下来已进去十多日了。
夏桐这才安心,一面指挥侍从将铺盖抬出,一面准备请皇帝广发告示,号令全城的人先来种痘——其实有不少名门显宦的夫人听说消息,紧锣密鼓地到夏桐这里报了名,先到先得嘛。
夏桐实在好笑,先前疫苗效果没出来,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如今有了吃螃蟹的人,便想着趁早来分一杯羹了。
其实,她跟皇帝已商量好,种痘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很不该由金钱身份来衡量,自然人人有份。先前敦敦他们几个孩子封闭观察期间,崔玉明已将种痘之法传授给太医院众太医,再由这些人分批次到城中各医馆讲解,务必要使行医之人都能娴熟掌握。
至于疫苗费用问题,国库里会出一部分,余外,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也当合资凑些份子——作为提前种痘的补偿,余者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务必尽快将这项政策落实下去。
夏桐这厢忙得风风火火,哪有闲暇管理宫内的事,好在一向自有章程,除了非经她过目的大事,余者无关紧要的小事,夏桐就让底下人自己做主了。
结果就是这一环出了岔子。
夏桐得知宁寿宫有人得了痘疮,还以为蒋太后亏心事做多了遭报应,及至听说是服侍太后的常嬷嬷,倒有点可惜——不过,这和太后自己生病也差不多哩,毕竟是这样烈性的传染病,听说老人家吓了个半死。
夏桐就觉得自己的心太坏了,难道是她平日背后的咒骂应验?可她也只是气愤之下过过嘴瘾,倒没真盼着蒋太后出事哇。
还是得去探望探望。
常嬷嬷已经从太后寝殿挪了出来,搬到西间一处人迹罕至的暖阁里。夏桐过去时,只见老人家面似火烧,额头和唇上果然有几粒珍珠疹似的玩意,看来确实是得了天花。
但,这病按说没那么容易犯,宁寿宫又是宫里防卫最严密的所在,传染源哪来的?
蒋太后瞪她一眼,指挥几个宫人将一个托盘呈上来,里头是几件薄薄的单衣,显是小儿所着之物——负责保管的人都蒙着面纱,戴着柞蚕丝手套,无疑也害怕被那可怕的疾病侵染。
蒋太后严厉地道:“夏宸妃,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夏桐自然认得,笑道:“是临江王世子的几件寝衣,前儿妾才命人拿去烧掉呢,怎的如今会在娘娘您手上?”
蒋太后冷笑,“哀家可也想问呢,这染了痘疮之毒的衣裳,为何不送去火场,倒要想法子弄到哀家宫里,难不成有人存心谋害哀家?”
蒋映月则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潸然泪下,显然不敢相信,有人会用这样恶毒的法子对付她亲爱的姑母。
夏桐看着二人唱作俱佳的表演,差点笑出声来,难道以为凭一件衣裳就能定她的罪了?别说她不是故意,便是,她自己就不怕染上?
看来她这段日子太过锋芒毕露了,哪怕不能一举将她击垮,倘能稍稍削去她手中之权,对蒋家也是大功一件。
夏桐沉吟片刻,望向软榻上面色潮红的常嬷嬷,太后不至于连身边人都利用吧,就算是,这法子岂非太过冒险?那可是天花,不是感冒。
这病到底是不是真的?
夏桐关切的问:“母后请太医来瞧过了么?”
蒋太后声音冷肃,“自然是问清楚了才来找你,否则岂会叫皇帝误会哀家冤枉好人?”
夏桐懒得理会她阴阳怪气,直接道:“不如再请几位大夫来看看吧,一人之见未必准确,还是多位大夫共同参详更可靠些。”
说罢,就让春兰取她的对牌去太医院请顾明珠来。
她手脚太快,蒋太后都没来得及出言阻止,一张脸铁青得像生了锈的铜板。
等顾明珠进来行了礼,蒋太后的脸色看上去就不怎么愉快了,生硬的道:“这样年轻的大夫,你倒信得过她。”
顾明珠从容道:“娘娘博闻强识,难道没听说以貌取人是大忌?甘罗十二拜相,姜子牙八十出山,可见一个人有多大本事,与他的年岁没多大关系。”
说罢,自顾自地上前为病人诊起脉来,又掰开口腔查看舌苔。
蒋太后被她噎了个正着,心想主仆俩都是一样货色,牙尖嘴利,正经人哪有这般能说会道的?
夏桐注意到蒋太后神情微微的不安,心里愈发笃定,这位娘娘多半是叫身边人装病,故意来诓她——就算病了,肯定也没天花那样厉害。
谁知顾明珠细细查验一番后,却肯定的道:“不会有错,的确是痘疮。”
居然是真的?夏桐难掩讶异,再看对面的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