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语气亲热,“还不是为了诰命之事,虽朕已经拟旨,可太后乃天下人之母,还是该叫您知道。”
蒋太后心道这才像句人话,哪能因为一句戏言就真个撤去蒋家诰命?那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好在皇帝心中还是念着舅家的,蒋太后遂慈爱的按着他手背,“好孩子,就按你的意思办去,不必理会人言。”
刘璋满脸欢欣,“那再好不过了,既然您也同意,朕这便下诏,敕封宸妃之母为三品淑人。”
蒋太后立即转头,展现出不符年纪的灵活态势,“什么,你要封赏夏家?”
刘璋点头,“是呀,方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
蒋太后气得脸都红了,她哪晓得皇帝打算给夏家诰命,还以为皇帝不忍见蒋家被人指指点点,打算收回成命呢!
她几乎尖声嚷道:“宸妃她爹不过是个五品小官,她娘又哪配得上三品的诰命!皇帝,你也太抬举了些!”
“母后,您这么着急做什么?”刘璋皱眉,显然觉得蒋太后这般大喊大叫的作为有损形象,“何况,朕封赏夏家也不单是因为宸妃的缘故,还有北戎公主,她既嫁进夏府,又怀有身孕,难道不该让北戎看到咱们的诚意么?也好让公主安心养胎,为了这个,给夏家多些好处是应该的。”
“你只顾着夏家的体面,可曾还记得你母后、你舅家?”蒋太后简直怒不可遏,“你舅母因为一句无心之言,至今卧病在床,连进宫看看哀家都不能,你还撤去她的诰命,皇帝,你非把自己逼成孤家寡人不可么?”
“朕倒不知母后心中把承恩公府看得比朕还亲,”刘璋已平静下来,却是冷笑连连,“母后,你姓蒋,朕却不然,难道没了蒋家这帮亲戚,朕就不是朕了?朕的儿子,他才是大周真正的血脉,而非您那帮不知所谓的外戚,若父皇有灵,听见这些话,恐怕也会气得从陵寝里爬出来吧?”
蒋太后亦后悔话说得有些重了,那句孤家寡人正戳着皇帝痛处,可她岂能眼看着娘家一步步落败?今日皇帝撤了蒋家女眷的诰命,明日没准就会撤去蒋文举的丞相之职,蒋太后无法不怕。
她只能婉转劝道:“可再怎么说,这惩罚也着实大了些,你若觉得你舅母糊涂,让她来给夏宸妃赔礼,或是将她送去家庙思过,如此都行,又何必非要将她的脸皮撕下来呢?”
刘璋冷声道:“她都敢来撕桐桐的衣裳,朕撕她的脸又怎么了?舅舅在朝为官,最要紧便是一个信字,舅母身为舅舅的嫡妻,又岂能不以身为表率?行了,此事无须再议,您若真觉得委屈,就让舅舅将她休了,另娶一位合乎身份的妻子,朕再考虑要不要赐下诰命。”
蒋太后哑然。蒋文举官声不错,靠的正是多年来为人谨慎,若贸贸然休掉结发之妻,那可成什么人了?何况蒋大夫人虽然颟顸了些,这些年并无大错,又为蒋家生下一双儿女,哪怕为了嫡子的前程着想,蒋文举也不会轻易放弃她的。
见儿子心意已决,蒋太后只得称起了病,不然蒋家天天写信来求,她都没脸见娘家人。
蒋家见太后装聋作哑,只得死马当成活马医,求到蒋映月这里。
蒋二夫人进宫时——现在大嫂已被夏宸妃下了逐客令,也只有她能进宫——搜肠刮肚,不晓得该如何跟蒋映月套近乎,毕竟她跟这位庶出的侄女儿并不太熟。
应该说整个蒋家都跟她不熟。蒋碧兰在时,蒋映月不过是无人注意的芥子,断壁残垣处的尘埃,何况她的相貌也仅是秀丽,远不如其姐。
但现在这枚芥子却似乎大放异彩起来,蒋二夫人忍着羞赧道:“如今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映月,你爹毕竟待你不薄,若你能帮忙进言一二……”
蒋映月闲闲抿了口茶,却望着她笑道:“二婶,说句话倒没什么,不过,我怎么觉着现在这样对你更好呢?”
蒋二夫人只觉心跳如鼓,“什么意思?”
“二嫂难道看不出来么?我娘在一日,你便只能俯身贴耳跟在她身后,任她差遣,但现在,她连诰命都不是,还怎么主持中馈,管辖府里人?二婶,你不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么?把你应得的权利要回来。”
她笑盈盈地望着对面,心想二婶若是再聪明点儿,就该让大夫人永远病下去,最好下不来床。
蒋二夫人望着她那张秀丽光洁的脸,几乎呆住,半晌,才哑着嗓子道:“你想干什么?”
如今她才发觉小看了这位侄女儿,跟她比起来,那对母女的心胸简直不值一提。但,蒋映月不会凭空跟她说这些话,必然也有她的目的。
至于对方提出的条件,她打算权衡之后再决定是否应下。
蒋映月见这位婶娘一点就透,面上十分满意,“我和婶娘是一家子,自然不会向您要求什么,不过,有一句话或者您得向我父亲带到——若蒋家只能留一个女儿在宫里,他会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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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金吉娜入宫请安时,夏桐才知道李蜜跟她继母密谋的事。
金吉娜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她身材好,肚腹那块跟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