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洗发水和沐浴露也在架子上,占据了骆先生的浴室。
苏乔满意了。
他哼着歌洗澡,外面,骆云深听见浴室里传来“啦啦啦”的声音,略感新奇。
没多久,苏乔从浴室里出来,换了睡衣,头发湿漉漉的。因为衣服宽松,显得空荡荡,有种少年的瘦削纤细。
“骆先生。”他坐在床边,声音软软地提要求。“能不能帮我擦一下头发?”
苏乔一向不习惯用吹风机,觉得风筒又吵又不舒服,热风吹出来简直像糊在眼睛上,让人很难受。冬天即便冻得抖抖索索也不肯吹,有种奇异的固执。所幸头发不长,每次洗完之后擦干就可以了,不算费工夫。
如果有人给他擦就更好了,像被按摩似的,很舒服。
他尚未意识到,自己对骆云深产生了一种特殊的依赖感。往常这种小事情,苏乔是不会麻烦别人的,现在与其说是让骆云深给他擦头发,不如说是借此机会更多接触对方。
柔软的干毛巾包着黑发,缓缓揉搓,带走水分,也让苏乔眯起眼,露出快乐而享受的表情。
如果是只猫,这个时候大概已经蜷着身体,呼噜呼噜起来了。
撩起的后颈处的头发,露出苏乔白皙的皮肤,单薄的肩膀,在俯视的角度下,显得脆弱易折,有种惊心动魄的震撼力。脊柱略微凸起,一节节往下,没入衣服里面,再看不清了。
骆云深盯了几秒,忽然道:“擦干了,我去浴室。”
“唔。”苏乔不明所以,点点头,不忘嘱咐。“等下先别穿衣服,要涂药膏。”
骆云深沉默,好一会儿才僵硬地点了点头。
趁对方去浴室的这点时间,苏乔回房间里,拖着自己的兔子玩偶过来,站在床前思考,要把它放在哪里。
中间肯定是不行的,把自己跟骆先生隔开了。苏乔认真地想。靠在自己这边,又会挤占空间……那不如放地板上?
半夜惊醒的话,一伸手就可以摸到,捏两下兔子耳朵就清醒了。
……
于是,骆云深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床边一颗大大的兔子头。
灯光照射下,兔子的眼睛反射出冰冷灯光,仿佛在嘲笑自己。
他面无表情地说:“它怎么在这里。”
苏乔:“我带过来的。”
骆云深:“……”
这两句对话毫无意义。
骆云深看着那只兔子,静默了两秒,才说:“我不喜欢房间里有这种玩偶。”
苏乔看看骆云深又看看兔子,在软乎乎的手感和暖洋洋的怀抱中纠结。他意识到自己只能二选一。
“好吧。”苏乔忍痛割爱,蔫蔫地说。“我会把兔子放回去的。”
骆云深点点头。他没等苏乔有什么动作,自己拎起玩偶的耳朵,提起来,几步去到隔壁,随后把兔子安置在飘窗上,脸朝着外面。
要是从门口进来,只能看见光秃秃的后背,和一个兔尾巴毛团。
仅仅十来分钟,离开这个房间之前,玩偶兔还在床上拥有一席之地,回到这里时,就只配坐在飘窗上看外面,徒留一个辉煌的过去。
骆云深淡淡看了兔子玩偶一眼,转身。
那背影俨然充满了胜利者的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