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条极漂亮,便提议让牧白摘掉那碍事的领巾,将脖子露出来。
牧白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薄施粉黛,描眉点唇,还要贴上花钿。他眼皮打架,几乎快睡着时,被一顶极重的凤冠压醒。
“……能不能不戴这个?好重。”
“忍忍就过去了,秦姑娘,旁的姑娘家嫁人,想戴这等分量的凤冠,还盼不着呢。”
牧白耷拉下眉眼,一手拨弄眼前的流苏珠帘,暗自在心里琢磨:这东西戴在头上也没多大,怎么能那么沉?漂亮是漂亮,也未免太遭罪了。
时辰将至,迎亲的花轿已在门外候着,锦衣走之前,吩咐她们动作快点,丫鬟便着急忙慌地替牧白戴上耳饰,再通身上下检查一遍。
嫁衣并非俗艳的大红色,而是朦胧若纱的水红,流转着橙粉的珠光,新娘个子又高,丰肩窄腰,衬着一张明艳惊绝的脸,叫人移不开视线。
“我若是有姑娘一半容貌,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丫鬟们正调侃着,忽见郝夫人领着郝玥踏进门来,便纷纷噤了声,退到一旁。
郝玥抬眼看见牧白,愣了一愣,眼底晦暗一瞬,又挤出满面的笑容,迎上前来:“秦姐姐,你今日便要嫁过去,玥儿还真有些舍不得。”
牧白摆摆手:“不至于,不至于。”
他们俩又不是很熟。
郝府的佣人低着头,将一壶茶端到桌上。
郝夫人给牧白倒了一杯,推到他面前,言语间很是亲热:“秦姑娘,你嫁过去以后,得空可以常来坐坐,郝府不比皇子府富丽,但我和玥儿都是真心待你……”
牧白维持着礼貌的微笑,任郝夫人几番暗示,也不动那杯茶一口。
锦衣过来催过一遍,牧白作势要走,郝夫人便有些急了,拉住他道:“秦姑娘,这是我吩咐人特地给你沏的,你不喝一口就要走?”
牧白一挑眉:“郝夫人,你急什么?”
郝夫人垂下眼,牵动嘴角说着:“因为……这是我家乡特产的送子茶,你多喝两杯,早日给皇子殿下抱个孩子。”
牧白:“……谢谢,我俩暂时不打算要孩子。”
“你怎么……”
郝夫人还要再说,牧白却不搭理她,顾自领着丫鬟出了屋。
锦衣见牧白就这么出来,忙迎上去,给他披上红盖头,将人领进花轿。
帘子刚放下,牧白便按捺不住,撩起盖头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察觉花轿震了震,接着腾空而起。
抬轿子的四人手劲很稳,路上竟一点儿不颠簸,比坐马车还舒坦些。
唯一的不适是凤冠,重得令人窒息。牧白估摸离皇子府还有一段路,便将它摘下来抱在手里。
“咚!”
轿子忽然剧烈晃动了一下,落在地上。
牧白从颠簸中缓过来,听见兵器相撞的声音,立刻意识到外头发生了什么。
“保护好新娘子。”锦衣吩咐抬轿的四个壮汉守在周围,便上前与突然出现的刺客拼杀。
在轿门左侧那个汉子撩开帘儿往里一瞅,见红盖头掉在一旁,新娘抱着凤冠,黑发有些凌乱,便安抚道:“新娘子别怕,我们一定保护好你。”
话音未落,便有人杀上前来。
壮汉拔刀朝刺客砍去,却不料对方内力深厚,一掌便将他打飞到五米开外。
刺客翻过抬杆,掀起帘子,还没看见新娘的模样,当头便是一个凤冠砸下来。
任谁也想不到坐在花轿里的新娘下手如此之狠,他被砸得脑袋“嗡嗡”响,还没缓过来,便被那红衣的新娘抬起一脚踹飞出去。
牧白从帘后走出来,弯下腰,抽出刺客腰间的长剑。
他打眼一扫,见轿子周围有十余个刺客,正和迎亲的护卫拼杀。
有个年纪尚轻的护卫没见过这种阵仗,整张脸都没了血色,在刺客的进攻下节节败退,只能勉强抵挡。
那刺客瞥见自己的同伙被新娘踩在地上,便撇下原本的对手,直冲向牧白。
——然后被一刀砍翻在地。
护卫目瞪口呆。
新娘出来时他瞄过一眼,还在心里暗暗羡慕皇子殿下艳福不浅。
现在那人乌发披散着,一袭红衣,剑光雪亮。仍是艳丽至极,只是这艳丽之中还掺着杀戮的冷冽。
他看见新娘朝自己走过来,竟不自觉有些腿软。
牧白拍拍护卫的肩膀,轻声说:“辛苦了,你到轿子上坐一会吧,外头交给我。”,,,网址m.. ...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