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鼓鼓起身走了。
正事谈到一半亲娘跑了,剩下的兄妹俩面面相觑了一阵。
池怀安正色问,“当真想好了?不要留在我和母亲的身边?南唐地界广袤,多得是大好适婚男儿。”
池萦之想了一会儿,还是说,“其他的南唐男儿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其实毛病挺多的,但我就想和他在一起。”
池怀安听了,半天没说话。
他最后点了头。
“罢了,我不拦你。我和母亲都在雍都,若是那云绥卿对你不好,你便回来。白鹭别院是萧家给母亲的,我再给你置办一处更好的别院,你随时可以回来住。”
池萦之感动地扑过去把人抱住了,“哥~~”
兄妹俩拥抱了一阵,池萦之擦了擦眼角的泪光,小声说,“哥,其实我更不放心你。最近……你夜里还回涟漪居吗?”
池怀安淡淡说: “一如往常。”
那就是每隔几天过去一次的意思了。
池萦之忧心地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呀。”
池怀安倒是平静的很。
“或许是前世做下了什么不寻常事,才会今生异于常人。你不必担心我。”
他安抚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说起来,两边都是父子,两边的局面都稳下了。我能出什么事呢。就这样过着吧。”
池萦之却不想看哥哥顶着两个身份,将就着过一辈子。
她心里一直有个想法,今天大着胆子和哥哥提起,
“北周新帝还是太子爷的时候,我在京城和他相处了一阵子,我们算是……有交情的。“
在池怀安的注视下,她继续说道:
“如果‘陇西王世子’上书请求去南唐‘病重的母亲处’侍疾,陛下说不定会答应呢。你在平凉城换回世子装束,接了圣旨,光明正大地搬来母亲处,在白鹭别院住下。哥哥,你再不必白日夜晚两地辛劳了。”
池怀安:!!!
池怀安震惊了。
他久久地思虑着这个大胆的可能。
“如此安排,倒是可以把我们的身份调换回来,从此再也不必假扮女子,躲躲藏藏……”
他思忖了许久,紧蹙的眉头一点点松开了,最后轻笑了一声,
“就只有一个问题,我们都离了平凉城,父亲毕生的愿望要落空了。”
池萦之低声咕哝着,“讲真,我从来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我倒是猜出了一些。”池怀安淡淡说,
“父亲这样的所谓盖世英雄,大都是‘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他心里最看重的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军营兄弟。如今他老了,需要一个后继之人,能继续统帅他的十万精兵,看护他的老部下们。无论是你,是我,是沈氏那个庶子……能用就行。”
说到这里,他嘲讽地笑了笑,最后说,“萦萦,你这个法子不错。可以试试。”
在儿子的劝说下,池夫人不甘不愿地把西边跨院留着的准女婿放了。
“你身上有官职,我不拦着你返程。”池夫人沉着脸色说,
“但萦萦要跟着我,她不许跟你回去!记住你的承诺,先把陇西王府老宅子修缮好了,再来谈迎娶的事。”
司云靖神色不动地听了,倒也没争辩什么。
站在院门口处,他回过身来,深深地望了一眼池夫人身边的池萦之,说,“使节队伍两日后启程回返,定下了辰时出城。”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无声的眼神。
“话都说完了,云副使请回吧。还杵在门口做什么呢。”
池夫人不悦地把女儿拉到身后挡着, “萦萦,乖。跟娘回去。”
池萦之乖巧地跟着母亲回去正屋,边走边说,“娘,我先跟你说好啊,这次的北周正使令狐羽令狐侍郎是跟我有交情的,人家千里迢迢专门送了我丢在京城的玉佩过来,羽先生出城的时候,我必须得同他告别……”
北周南下回赠年礼的使节队伍,在这天的辰时准时出城。
雍都长街两边挤挤挨挨,看热闹的百姓伸长了脖子往人群里挤。
上百人的使节队伍旌旗开道,车马缓缓前行。
喧嚣的声音由远及近,临街的一处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