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上剩下的几位八品高手 ,捏着鼻子自认‘闲杂人等’,默默地退了。
一个青松般的高挑人影安静地站在王府大门外的台阶上,冲门里面温和地点点头,“萦萦。”
池萦之站在廊下,许多年不见的旧人站在面前,如一场旧梦,她声音有些颤抖,“曲师父。”
曲惊鸿走近跟前,微微一笑,“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池萦之的眼泪唰得掉下来了。
她扑了过去,大喊,“曲师父!” 一把抱住了曲惊鸿。
曲惊鸿眼疾手快,伸手挡了挡,“咳,你大了。别像小时候那样抱。”
他摸了摸池萦之的头,将她带到了僻静的角落处说话。 “京城最近局面混乱,不宜久留。我今日就带你离开。”
“这……”池萦之吃了一惊:“不好吧。朝廷给我安个‘叛逃’的大帽子,我爹岂不是要倒霉。”
“不走不行了。你今天不走,难道等着太子殿下过来和你挑明一切、当场脱衣验身吗。”
在池萦之震惊的注视下,曲惊鸿平静地说。
“你和你哥哥互换身份的事……太子殿下知道了。”
池萦之:!!!
仿佛一个大锤重重敲在脑袋上,她惊得声音都变了。
“什么、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怎么会知道的!”
曲惊鸿淡淡地阐述着:
“平凉城千里搜寻来的证供,画像,你们兄妹的过往经历,都在正阳宫书房里,摆了满桌子。”
“这两天,太子殿下早晨处理朝廷事务,下午入承明殿侍疾,晚上回正阳宫,对着满桌子的证供坐到半夜。等他想清楚要怎么对付你……就太迟了。”
池萦之站在锦鲤池子浅坑边,被事情的突然走向刺激得一阵阵的发晕。
晕了好一会儿,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
“太子爷早几天就知道了,为什么他、他不直接来找我问清楚,也不把我抓起来问罪?”
“他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曲惊鸿说,“如今京城里一股势力要杀你,一股势力要保你,留在此地变数太大,不如我带你离开北周国境一阵。听闻你母亲最近病重?你可想去南唐探望她?”
池萦之袖中捏着母亲的信,想起了信中母子三人江南相聚的殷切言辞。
正在迟疑间,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吵嚷声。
王府大门被人砰砰地敲响了。
“你们别拦着本官!我乃三品鸿胪寺少卿!池世子何在!鸿胪寺今日刚颁下的文书,准许池世子即日返程!”
满院站着坐着的王府侍卫们唰得一下全站起来了。
看门老仆开了边门,徐长史一脸恍惚的表情过去查验文书,一边查验一边猛掐自己大腿。
“我不是白日做梦,得了癔症了吧……疼!真疼!我不是在做梦?”
送返程文书过来的果然是鸿胪寺少卿本人,满脸客气的笑容寒暄道,
“池世子的返程文书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一直压在中书省,今天突然发下来了。太子殿下还叮嘱了一句速速办好,下官不敢耽搁,用完印就赶紧送过来了。”
池萦之接过了文书,指着门外说,“多谢少卿大人。但门外被禁卫围了,我们有文书也出不去啊。”
鸿胪寺少卿客客气气地说,“这就不是下官的管辖范围啦。”
池萦之:“……”
两个人正在大眼瞪小眼时,曲惊鸿走了过来,双手拉开紧闭的王府大门,平静道,
“太子殿下来了。”
马蹄飞驰的震动声音逐渐逼近,十余骑快马从皇城方向飞奔而来。为首的骏马通体全黑,奔腾如闪电,只有马蹄雪白,正是乌云踏雪。
门外围拢的禁卫军远远地都认出了来人,齐刷刷跪倒了一大片,齐声道,“见过太子殿下!”
“吁——”
司云靖在王府老宅子门外勒住了马,扔了缰绳,大步走过来,召过为首的禁卫统领,将精铜制的兵符扔过去,吩咐说,“传孤谕令,圈着陇西王府的禁卫队伍撤了。”
“……是!”禁卫统领心里纳闷,接过兵符查验无误,双手奉回,嘴里啥也不敢问。
昨晚才大张旗鼓的圈起来,今天又撤了,怎么回事呢这是。
司云靖召过鸿胪寺少卿,简洁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