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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这位亲自喂药,不喝吧,说不过去。
她听话地张嘴,喝一小口汤药,缓上半天,又喝一小口汤药,再停下来缓上半天……
对面的眼神几乎要把她冻成了冰渣渣。
“你很行啊。喝碗药,费了我一刻钟的时辰。”
池萦之小声说,“不敢浪费殿下的时辰。你把药碗放旁边,我自己喝呗。”
司云靖单手撑着膝,另一只手端着大药碗,停在她嘴唇边, “我就坐这儿,看你到底能磨蹭多久。”
池萦之又小口地抿了一口,咽下去了,分辩说,“没故意磨蹭,打小喝药就这么慢。不信殿下写信问我爹去。”
司云靖冷笑了一声,把药碗边沿又往她嘴里塞了塞,“我又不是你爹。一口喝完!”
池萦之听话地喝了满满一大口,在舌头上滚了滚,苦涩的中药滋味从口腔直冲上脑门——
“噗——”没忍住,一口喷出来大半。
“……”司云靖面无表情地抬手抹了抹脸上被溅到的药汁。
池萦之喷了药就感觉大事不好,慌忙拿袖子去擦。“殿下恕罪,我不是故意的!我真忍不住!!”
为了表示她的诚意,她赶紧接过大药碗,以平常两倍的速度小口小口喝完了,向对面亮出了空碗底。
司云靖什么也没说,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站起身来,带着满身的药味儿出了帐子。
池萦之长呼了一口气,舒心地躺了下去,把被子盖过头顶。
总算把大佛送走了……
帐子外传来了太子爷的声音,”他刚喝完了药,让他睡。你们不要打扰,直接把他的行军床挪去孤的帐子里。军医跟过去,身上的伤处查验一下,务必救治好了。”
池萦之:???
半刻钟后,她莫名其妙被挪到了中军大帐里。
东宫禁卫们得了吩咐,果然没有丝毫打扰池世子的睡眠,挑选了四名彪悍大汉,连人带床直接搬过去了……
为储君准备的大帐极为宽敞,用六扇大屏风隔开前后。屏风前方摆放了桌椅茶几,随时召人议事;屏风后面放了行军床和矮几凳子,用来起居。
中军大帐的面积虽然宽敞,但里面的陈设却跟将领大帐差不多。
池萦之自己的行军床被人搬了过来,放在中军大帐的屏风后面,跟司云靖的床并排放在一起,中间隔开两尺,看起来大小款式都差不多,倒不觉得突兀。
池萦之坐在自己的床上,望着两尺外的太子爷的床,不由陷入了沉思……
自己这几天一心一意地躲着避着,究竟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跟这位做起室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