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令钟子湮的呼吸都停滞了两秒钟。
然后,像是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似的,钟子湮的心脏疯狂鼓噪起来,血『液』冲击她的耳膜,令她几乎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
小女孩没有等到她的回答,显得更加急躁不安起来,她挣扎着就要起身,声音勉强克制地压低:“我——我们所做的一切有价值吗?”
钟子湮及时伸手将她按在了怀里,伸手盖住她湿漉漉的眼睛。
手底下娇嫩的的皮肤在发烫,那是明显异常的高温。
钟子湮低头亲吻小姑娘滚烫的额角,将字句念成最轻的一句叹息:“……可明明我们说好是要一起离开的。”
听到这句话,小姑娘在钟子湮怀里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把原本看电视的几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就看见小姑娘整张脸红彤彤地抱着钟子湮的手臂毫无形象地哭成泪娃娃,一边又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对不起”,像是被无法抵抗的巨大悲伤席卷其中。
道歉了大概三四句话的功夫,哭得根本停不下来的小姑娘突然表情空白了一下,哭声也停了。
然后又过了几秒钟,她才像是重启似的眨了眨眼睛,充满信赖地往钟子湮怀里钻去、抱住她的腰肢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钟子湮『摸』了『摸』她的额头。
那简直要将她烧坏的高温几乎是立刻就略微降下去了一些。
从小姑娘开始哭就狂奔到沙发旁的余千山吓得不轻,手也不敢伸,这时候才敢『插』话:“怎么了?她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请医生来看看。”钟子湮也不敢打包票。
她拧着眉,多少还沉浸在刚才发生的事情里。
主脑就跟死了似的,不管她怎么在脑中威胁也没有出过一次声。
于是不擅长推理的钟子湮只能强行转动起自己生锈的超级大脑,试图理清刚才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子湮,”还是卫寒云唤醒了她,“我们先送她去客房,外面凉。”
钟子湮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起身抱着小姑娘站了起来。
到这时候,钟子湮才询问了余千山这小姑娘的名字是什么。
她叫邱夏夏。
因为邱夏夏昏『迷』中也不愿离开钟子湮的身边,临时让她安睡的房间就安排在了钟子湮和卫寒云的卧室最近的地方。
神奇的是,当钟子湮弯腰将邱夏夏放到床上时,小姑娘居然没怎么挣扎就躺进了被子里。
钟子湮直起身来,眼神长久地停留在邱夏夏的面容上。
似乎和她从前的队员之间并看不出什么特殊的相似来。
可一次或许是偶然,两次三次就绝无可能再用碰巧来解释。
或许是她自己反而无视了许多线索。
如果不是邱夏夏找到她面前来问了她突破界限的问题……
“先喝点水,医生马上就到。”卫寒云在旁说道。
钟子湮抬头看了看卫寒云。
卫寒云把一杯温热的水半是强行地放进了她手中:“先喝一口,你的状态看起来也不好。”
钟子湮仍旧在凝视卫寒云。
她想起了主脑那一天晚上莫名其妙提示的“异常数据来源无法判断”。
这时候房间里只有她和卫寒云两人站着,钟子湮直白得甚至略显尖锐地问他:“你能预见未来,知道发展?那邱夏夏呢?你所见的未来中也有她吗?”
卫寒云朝她示意了一下杯子。
钟子湮有点心烦意『乱』地喝了一大口,入口时才发现那并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甜甜的红糖水。
绵软又甜蜜的口味稍稍抚平了瞬间被大量信息和可能『性』冲击到混『乱』的大脑。
钟子湮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有点『乱』了方寸。
她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一小口一小口地将糖水喝掉。
“她的母亲会和千山结婚,千山会花费不少时间后才获得她的信任……”卫寒云用简介的语言把这段剧情概括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四口之家的生活一直很美满。”
“……是吗。”钟子湮握着已经喝空的杯子,视线落在邱夏夏稚嫩的小脸上,心中五味陈杂。
如果给她的是这样的一生,那很不错。
“这和你一样,属于异常……或者说,觉醒,是吗?”钟子湮又问。
卫寒云动作温柔地将杯子从钟子湮手里抽了出来,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后脑:“我没事,她也可以。”
钟子湮闭了闭眼睛。
她也想用卫寒云的说法来安慰自己,可心中却清楚地知道邱夏夏和卫寒云是不同的。
如果有她设想得那么疯狂,那邱夏夏就是……
“医生来了。”李叔打断了钟子湮的思绪。
钟子湮抬起眼来,见到进门的是另一名医生,并不是上次车祸事件后那个中年医生,看起来年轻了一些。
“他离得近,过来很快。”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