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楼吟垂眸看着他,“不会。”
难得见到顾楼吟“狼狈”的模样,萧玉案玩心大起,用碧海潮生抬起顾楼吟的下颔,道:“你看你,被绑得这么紧,那我岂不是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了。”
说到“为所欲为”四字时,萧玉案突然凑近,同时恢复了自己的容貌。
穿着玄乐宗明黄色校服的萧玉案有着和平时不一样的风情,沾染上一丝贵气,犹显端庄闲华。
顾楼吟呼吸变沉,“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可以。”
顾楼吟的手微微动了动,带出一阵铁链碰撞的碎响。萧玉案眼中一暗,隐隐地有些兴奋。要不是时机不对,他还真想对不能反抗的顾楼吟做些什么。只怪顾楼吟表面上太过冷淡禁欲,修为又不是他比得了的,如今被禁锢的模样激起了他内心深处某种类似亵神的念头,也让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原来有这么恶劣的一面。
萧玉案仰起头,在顾楼吟嘴角旁印下淡淡一吻,“等事情结束吧。”
顾楼吟喉结无声地耸动了一下,“嗯。”
萧玉案半真半假道:“到时候,我去找沈宗主讨要铁链。”
“……”
萧玉案用一个吻和简单的两句话,撩得顾楼吟心神不宁。他担心萧玉案再继续胡言乱语,自己会忍不住挣脱开锁链,道:“你回去罢。”
萧玉案也闹够了,说起了正事:“按照江流远的说法,明日云剑阁的宗师便会来拿你。假洛兰如果如我们所料混进了玄乐宗,一定会在今夜行动。沈宗主的《南淮抄》已经布好,假洛兰到底是什么人,我们今夜便能得到答案。”
顾楼吟静了一瞬,道:“若答案依旧,你会如何。”
萧玉案一直在躲避这个问题,他不想去考虑,也不想回答顾楼吟。
一个人再如何没心没肺,也无法心无芥蒂地和杀母仇人之子在一起。
顾楼吟知道,萧玉案已经给出了问题的答案。
胸口像被什么揪紧了,顾楼吟缓了缓,又问:“若我不是,你又如何。”
萧玉案反问:“你想要我如何。”
顾楼吟望着他,说:“名分。”
萧玉案愣了一下,笑了:“好啊。若你不是,我给你一个名分。”
这一整日,萧玉案坐立难安。眼看着天渐渐暗下来,他越发心慌,仿佛头上悬了一把刀。
天终于彻底黑了。
魇刹牢中没有点灯,里面漆黑的一片,月光也透不进来。寂静之中,顾楼吟听到了由远及近脚步声。
他闭着眼睛,感觉到来人在他面前停下,视线牢牢锁在他脸上久久,而后长叹出声。
这时,顾楼吟猛地睁开了眼。
来人被吓得后退了半步,脸上满是惊愕——这是江流远的脸。
“江流远”根本来不及反应,忽然琴声大震,将他生生扯进了一段封尘多年的回忆。
……
四月的云剑阁,柳絮飞扬。顾杭练完剑,匆匆回房换上一件干净的白衣,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御剑朝栖月山飞去。
还在剑上时,他就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落地后,他先整了整自己被风吹乱的衣襟,唤道:“阿漉!”
袁漉回眸看他,清丽的脸上残留着明显的泪痕。
顾杭一下子慌了,“你哭了?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吗?”
袁漉摇摇头,哑声道:“师兄,程师兄他……向我师尊提亲了。”
顾杭蓦地瞪大眼睛。
“师尊他,答应了。”袁漉哽咽道,“我以后,不能再陪着师兄了。”
袁漉无父无母,婚姻大事只能由师尊做主。顾杭沉默许久,用指腹拭去师妹的眼泪,道:“程师兄能提亲,我就不能了么。”
袁漉一愣。
“阿漉等我,我绝不会让你嫁给别人!”
“师兄等等——”袁漉回过神,想要拦住顾杭,却是晚了一步。
在去找父母摊牌的路上,顾杭脑海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你需要冷静。身为一宗少主,和一个门外弟子谈情说爱可以,但谈婚论嫁……”
顾杭冷冷打断:“闭嘴,现在不是你出来的时候。”
“你我共用一具躯体,你要娶你师妹,难道不该与我商量。”那个声音道,“若我不点头,你娶得了她么。”
顾杭脚步放缓,“你想说什么。”
“你娶定她了?”
顾杭毫不犹豫,“是。”
“我可以配合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有朝一日,父亲母亲找到了解决一体双魂的方法,被分出去的不会是我,你也带不走任何东西,包括她。”
自顾杭记事开始,他的身体里就有两个魂魄,为了公平,他们轮流用这具身体,一人一天。这是一个秘密,云剑阁上下只有他们父母知道这件事。多年来,父亲一直在寻找分离两个魂魄的方法,却始终不得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