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进来,看到赤着上身坐在床上的青年忍不住大笑:“半杯红酒而已就让你宿醉成这样,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喝酒。”
“沫颜,我保证不会再喝了的,你原谅我……”贺南脸色通红,握着她的手发誓道。
段沫颜摸了摸他的头发,心中想的却是:这体验感还不错,下次可以再灌他半杯试试。
*
五年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上幼儿园了。
“爸爸,菜里有股糊味,好难吃。”拥有一双紫色眼睛,纯黑色头发的贺洋坐在儿童餐椅上,认真道。
贺南闻言,自己尝了一口碗里的菜,儿子说的没错,是真的难吃。
他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歉疚道:“对不起小洋,爸爸的水平就这样了。妈妈身体不舒服,我们将就一下好不好?”
贺洋想了想,又看了眼躺在卧室里睡着的段沫颜,乖乖点了点头:“嗯,让妈妈好好休息。”
伺候好儿子吃饭,贺南刷完锅洗完碗,又开始打扫卫生做家务,他就像一只勤奋的小蜜蜂。等到日头西斜,他端着水杯和药丸小心翼翼走进卧室。
段沫颜早就醒了,她招招手,贺南立刻走过去:“好点了么?”
“嗯。”段沫颜牵过他的手闻了闻他的手指,一挑眉,“你又做菜了。”
贺南窘迫道:“我想试试看。”
“一个白菜炖土豆而已,学了那么多年也没学会,亏你还是拿过那么多奖的大研究者,说出去不让人笑话。”段沫颜忍不住揶揄他。
贺南乖乖任妻子牵着手,弓着背蹲在床边一动不动。他此时已有了成熟男人的外表,那张清秀的脸也越发带了丝生人勿近的魅力。
可谁也不知道,外人面前样样全能的贺副教授,回到家也是个厨房重地禁止进入的神人呢。
三十年过去。
贺南已经成为了联邦中央研究院的正级教授,他们的科研团队也成功破解了当代人基因密码,而且还获得了好几项世界级的大奖。
可在外人面前,有什么聚餐活动贺教授从来不去,要是有人送礼了,他也会冷眼当做没看见。
就是这样一个十分古板的老学究,在听到门卫联络说妻子在大门口等着的时候,又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破门就是拔腿狂奔,带起一阵风,完全不在意学生们的惊奇眼神。
“沫颜,你来啦!”
*
时间可以带走青春,带走美貌,带走健康的躯体,带走熟悉的容颜,带不走的是爱与沉淀。
段沫颜五十五岁的时候从净化师学院退休,虽然有不少地方可选择,但她还是和丈夫一起回到了11区的乡土小别墅。
房子是在原址上重建的,一共三层,附近还带着一个小花园。
隔壁的屋子属于曾经的老波利爷爷,不过他已经去世几十年了,现在的房子被子孙们改造成了一间鲜花店。
闻着幽幽传来的花香,两人都老了。
段沫颜的身体逐渐不好,是年幼的时候在末日里落下的病根,就算联邦医疗条件再先进,她也总是会在天冷时咳嗽两声。
两人回到小别墅后,贺南也辞去了工作专心在家照顾爱妻。
天气晴朗的时候,段沫颜搬一把椅子坐在小花园里晒太阳,阳光将她的头发晒成银色,懒洋洋的。这个时候贺南就在厨房里忙活,他终于还是学会了白菜炖土豆,并且他隔着一道玻璃窗就可以清楚地看到爱妻的模样。
一个在厨房,一个在花园。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去,几个儿女都已成材,他们很快有了第三代、第四代。
直到段沫颜八十九岁的时候,症状加重、一病不起了,就算送到联邦最好的医院,回答他的也只有病危通知书。
贺南眼前一黑,只觉得自己的天塌了。
“你别怕,我还可以再陪你二十年的,现在人均寿命都一百多岁了。”他还和往常一样蹲在爱妻床头。
段沫颜闻言笑了笑:“二十年也太长了,人生有几个二十年,我已经活的够久了。”
贺南抿紧了嘴不说话,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