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没错!他来找我求证,你是不是跟我同年级同专业。等确定之后,就开始在背后四处诋毁,说什么你不过是图兰二年级的学生,课都没上完,能懂得了多少?又说中控系统那件事,明明系统能自动检修,但老大偏偏把你叫过来,肯定是提前说好了的,故意针对他,你输入的那些字符命令也都是随便按按。”
叶裴翻了个白眼,“还针对他?自我意识过剩吗?心里对自己的水平没点数!”
缓了缓情绪,叶裴不由攥着拳头:“竟然还说你是随便按按,年纪小又怎么样?这个人真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目光如豆!蝉不知雪!啊,我为什么就学不会骂人?”
祈言心想,这个我会,他开口:“可能他的脑子在星际跃迁时,落在虫洞里,忘记带来了。”
叶裴站住脚,惊讶:“你竟然这么会!”
祈言很诚实:“我跟将军学的。”
跟指挥学的?
总觉得祈言身边的指挥跟自己印象中的指挥存在差别,叶裴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我跟着你出来,是想悄悄提醒你,那个范托夫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他来的时候是想一鸣惊人,最好能混个负责人之类的当当,没想到闹了笑话,被你狠狠打压了下去。说不定他会怀恨在心,找你麻烦。”
见祈言点头,叶裴放心的同时又有些讥讽,“明明是他自己没能力水准差,还怪上你了。”
“我会注意的,”祈言见叶裴眼下黑眼圈明显,“你能多睡一个小时就睡上一个小时,多休息。”
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叶裴笑起来:“我和蒙德里安被带着修理定远号的动力系统,定远号太惨了,真的被反叛军轰得烂糟糟。我和蒙德里安都想尽最大努力,把定远号里里外外都修好!”
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眸光却是明亮,“冲在前面打仗的是长槍是剑,那我们可以做一块坚实的后盾!”
看着叶裴的笑容,祈言想,大家都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
而此时,指挥室里,在文森特离开后,陆封寒将座椅放平,准备休息十五分钟。
破军非常贴心地调暗了指挥室里的光线。
昨晚陆封寒又搬出了以前的借口——我临时有点怕黑,成功留在了祈言的房间。
两个人睡一张床,陆封寒很克制,没到擦枪走火的境地。不过祈言窝在他怀里,导致大半个晚上,陆封寒的心率和某处温度都一直没能降下去,说不清到底算不算是折磨。
想到那个睡觉都要粘着人的小娇气,陆封寒唇角舒缓,闭上了眼。
“……你正好在附近,我把详细地点发给你……”
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
以陆封寒的经验来判断,声音是通过联络器传来的,带着信号流特有的细微杂音。
附近是一片居民区,花坛里灌木茂盛,陆封寒感觉自己正朝着某一个坐标点走,一边在问:“你的伤怎么样?”
他这时渐渐判断出,跟他通话的人是聂怀霆。而时间点,应该是聂怀霆被刺杀,身受重伤,他抱着最坏的想法急急赶回勒托那一次。
不过聂怀霆命大,活了下来,因此他没待多久就准备回前线。
但离开之前,他接了一个临时任务。
陆封寒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处于清醒的状态,意识在水面上下浮浮沉沉,眼前的画面零碎而模糊,像是一处用碎片组成的迷宫。
直到一扇门在他面前打开——
陆封寒猛地睁开了眼睛。
太阳穴传来尖锐的刺痛,让他呼吸骤然沉重。后脑也是阵阵胀痛,星舰运行时产生的白噪音被无限扩大,吵得他一阵烦躁,心口处的扯痛感反而令他冷静下来。
破军出声:“将军,检测到您的心率在短时间内提升了百分之二十,已经超过了一百次,属于心动过速,请问是否需要医疗机器人或者治疗舱?”
“不需要。”许久,光线暗淡的指挥室里,陆封寒才开口回答,声音沙哑。
他没有起身,就着平躺的姿势,拿出带在身上备用的白色绷带,盯着看时,有几秒的失神。
蓦地又想起,在勒托的房子里,刚签下合约不久,祈言在厨房削水果,手指受伤后来找找他,说需要包扎。
在他在伤口缠完绷带、顺手打好蝴蝶结后,祈言当时的反应是什么?
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说“很好看”。即使后来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依然固执地缠了三天都不愿解开。
他起初以为缠绷带系蝴蝶结是祈言的独特爱好,后来以为是祈言痛觉敏感,无论多小的伤口对他来说,都像凌迟一般剧痛。
但此刻,他突然明白,原来不是这样。
被压制在潜意识中的记忆画面纷纷回溯,随之汹涌而起的情绪冲击过无数神经末梢,甚至让他有些耳鸣。
又想起星舰在跃迁通道内爆炸,他们随逃生舱坠落到那颗总是下雨的行星上时,铺天盖地的雨声里,祈言说起他母亲林稚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