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受智者的信赖,唐纳虽然在去年两场大战中,越过里斯本星战线,陆续夺下了都灵星和约克星,但功不抵过,他依然无法承受智者因战败升起的怒火。
他会死。
甚至不怎么体面地死。
纵然智者将“神爱世人”和“神的宽容”挂在嘴边,但唐纳很清楚,智者可没有所谓的宽容。
副官是唐纳心腹,声音压得极低:“我们可以不回去。”
唐纳骤然向他看去。
这一瞬间,唐纳思考了很多。比如暂时躲避风头,以后回去时可以以误入时空乱流为借口,或者跟星际海盗谈成合作……
他很快拿定了主意:“迅速后退,脱离战场!”
下属疾声问:“是否需要召回残部?”
唐纳神情冷酷:“时机紧迫,顾不上他们了,我们直接走!”
下属想说什么,但长时间以来的畏惧令他没敢反驳上官命令:“……是。”
一旦确定撤退,唐纳焦虑感就轻了些。
“两翼的舰队能帮我们挡一挡远征军,实在不行,把随行的护卫舰顶上去,也能当人盾作掩护,主舰撤出战场是没问题的。”
副官点头应是。
就在这时,整个监控屏幕上一片红光,有声音高喊:“敌袭!已进入射程范围内!”
唐纳声带发紧:“定远号?”
“不是定远号,是中型舰舰阵!从侧后方迂回袭来,那边有陨石带,干扰了雷达探测!”
唐纳松了口气——只要定远号没来,陆封寒未亲自出现,他就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他定了心思:“护卫舰在后,用导/弹打击,掩护主舰撤离!”
命令下达后,他意识到不对。
如果澶渊号和江陵号围攻左翼,平宁号和飞廉号围攻右翼,那么,断后的定远号不可能停在原地。
按照陆封寒的作战习惯——从不怕死,次次都冲在最前。
也就是说,陆封寒肯定来了!
他气管一缩,高声嘶哑道:“再查!定远号说不定在中型舰群里!”
命令还没说完,脚下的星舰突然震荡!
“报告!主舰遭受高能粒子炮攻击!右翼炮/台被毁!请指示!”
“报告!遭遇敌方火力打击,防御出现裂缝!请指示!”
高能粒子炮?
在一片喧哗中,唐纳的大脑费力运转。
高能粒子炮只有主舰才能配置,中型舰根本承担不住,这就意味着——
“是陆封寒!报告!攻击来自定远号!护卫舰已失联,舰尾损伤严重!动力系统受影响!请指示!”
“陆封寒”三个字被喊出来,空气都是一滞。
舰身灰黑的定远号有如冥河上飘荡的渡船,而陆封寒,则是令人心生战栗的死神。
没有谁会忘记,上一任军团长曾夺下一颗珍稀矿星,随即命人将所有矿工尽数虐/杀。不出两日,陆封寒率舰队亲至,不仅抢回了矿星归属,更是逼得前军团长无人无舰,满身狼狈地带亲卫仓皇逃离。
前军团长曾试图跟陆封寒讲和,说数千矿工,不过草芥,没有大动干戈的必要。
陆封寒淡淡回复,我联盟公民,没有谁的命是草芥,血债,都要拿命偿还。
也是那一次,陆封寒下令“清舰”——清空每一艘敌舰。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陆封寒”这三个字都浸着浓重血色,甚至念出来,也能闻到血腥气。
视频通话强行接入舰中。
画面里,陆封寒唇角讥讽:“一年没交手,唐纳军团长依然没什么长进,只知道用人铺路,供自己逃命。”
唐纳握紧座椅扶手,心中恼怒。
这人意图太过明显了。
想用一句话,让他阵前哗变?
可转过视线,却发现周围的下属俱低着头别过脸,看不清神情。
陆封寒不再废话:“我以前就说过,血债,总要用命偿。你在跃迁点出口伏击时,应该已经做好了我来寻仇的心理准备。”
他双眼沉如古井,语气轻描淡写,命令:“发射。”
三秒后,隐在中型舰后的定远号由中控系统校准炮口,接连两枚高能粒子炮发出,如彗星般坠向敌方主舰!
一枚彻底破开防御和装甲。
一枚将整艘星舰炸成了灰烟。
无声的爆炸。
层层火光映在定远号深灰的舰身上,像日落夕照,又像朝阳。
尘埃落定。
几分钟后,通讯频道里,梅捷琳朝向摄像头,后背抻得笔直:“报告指挥,任务已完成!”
同时,龙夕云、维因、杜尚也接连报告已完成任务。
爆炸后的残骸在太空中静静漂浮。
陆封寒在全频道内下令:“远征军全体集结。”
无数星舰在硝烟和碎片里穿行,于沉寂中列阵在一处,犹如不可穿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