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春华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原地,似乎还盼望着温砚能够松口。
然而,在看清男人的神色后, 她明白今天这歉是必须得道了。
廖春华感到脸面全无, 极不情愿地说:“对……对不起。”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 谁知男人耸了耸肩,问:“对不起什么?”
这!完全就是在变着花样羞辱她们娘俩!
廖春华像被踩了脚,又不敢把事态闹得太大, 只得压着恶狠狠的语气说:“对不起,刚刚对你们出言不逊。”
温砚看着她, 轻笑道:“看来你还是没懂。”
“什么?!”
他叹了一声:“你最该对不起的, 是给予了下一代完全错误的价值观,让她以为自己可以予取予求,而不懂得如何自尊自爱。”
纪汀看着廖春华大喘气的样子,觉得她大概是气得不轻。
但终究是有所忌惮,面色难看至极,却没有再说什么。
温砚又转而看向了纪雅,好整以暇地抬了抬下巴。
纪雅咬了咬唇, 几乎是没怎么迟疑就垂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拿哥哥的手表。”
——他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了,她可没胆量再去反驳。
温砚没什么情绪地笑了声:“还有呢?没什么话想对你姐姐说?”
纪雅身体一僵, 头耷拉地更低, 又朝着纪汀的方向说:“姐姐, 对不起……”
每一句话都像是凌迟, 把过去所有遮遮掩掩的行为都明晃晃地撕开来判罪, 她嗫嚅着说, “我不该……仗着你对我的好, 就肆无忌惮地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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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可谓大获全胜。
在廖春华和纪雅面前,纪汀就没这么扬眉吐气过。
看着她们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她简直觉得浑身舒爽。
等到亲戚们都走了,纪汀才终于显露原形,开心得在房间里转圈圈。
温砚含着宠溺的笑看着她,纪汀便哒哒地跑过去:“我真的太爱你了!你怎么这么优秀!”
她笑弯了眼:“为了奖励你男友力max,我决定——”
温砚目光转深,等待她的下文。
纪汀卖够了关子,眼神狡黠:“亲你一下。”
说着便在他脸上啵了一口。
“怎么样?满意吗?”
温砚勾了下唇:“不满意,还想要。”
纪汀发现,他说话想毒的时候可以很毒,在廖春华面前就是例子,但要是骚起来,也是真的骚。
可就算如此,男人的神态也是优雅从容,像是个请求女士共舞的翩翩君子。
纪汀喜欢极了他这个模样,嘴角绽开一抹明艳笑容,凑上前去与他接吻。
温砚原本坐在椅子上,见状便揽了她的腰,让小姑娘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的睫毛又长又卷翘,仿若鸦羽又好似繖扇,更衬得五官深邃俊美。
纪汀被他迷得七荤八素,情不自禁呢喃出声:“哥哥,你怎么这么好看……”
温砚动作一顿,漆黑的眼睛映照出她的倒影。
他很缱绻地笑了一下:“是吗?”
纪汀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一声,不自觉红唇微启,接受男人逐渐深入的纠缠。
温砚的手指在她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像是暗示意味极浓的调情。
对此,纪汀也十分享受,几乎是全盘照收,可又因为当下这环境不太合适,无法再深入一步,于是差不多到那个点了便堪堪停住。
她在温砚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下学期,就要申请出国交换了……”
“嗯。”落在耳畔的嗓音低沉动听,“糖糖想去哪里?”
“和你一样。”
她想在他走过的街道上漫行,在同一棵槐树下感受绿荫,于成片的蔷薇中细嗅芬芳。
她想在沃顿商学院的教室里倾听国际名教授的讲课,想和一样优秀出色的同龄人产生思维的激烈碰撞。
她想沿着他的足迹,踏遍费城的每一个角落,回答独立宫和自由钟的号召。
再在这个地方留下属于自己的深刻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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