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地方都不完美。
他越来越相信,他的灵魂的确属于这个时代。
脑门被轻轻敲了一下,“想什么呢?”
“想你。”司南脱口而出。
唐玄勾唇,“我来了,当着我的面想吧,别悄悄的。”
司南挑眉,“段位高了呀,郡王大人?”
唐玄比了比两个人的身高差,意思不言而喻。
司南:……
再见,我要去喝羊奶了。
然后,就真走了。
自然不是去喝羊奶,只是骑着小三轮去了西市。西市有条街,专卖肉食,火锅店用的肉都是在这里买的。
摊贩们跟他熟了,笑着招呼:“司小东家,怎的这时候出来了?莫非生意太好,一晌午就卖完了?”
司南还没说话,旁边就传来一声嗤笑:“支个箩都能网雀儿了,生意可真好!”
司南一瞅,巧了这不是,正琢磨着拿这家伙开刀呢,这人就主动把脖子伸过来了。
不插一刀都对不起他。
司南似笑非笑,“这不是听说五水楼近来生意不错嘛,就想买点肉,学着做做您家的‘五水席’。”
余掌柜脸色一变,“好大的口气!全汴京谁人不知,五水楼的手艺传承百年,独家秘制,你以为是谁想做就能做的?”
司南依旧笑眯眯,“不试试怎么知道?”
余掌柜轻蔑道:“你想怎么试?偷方子吗?”
“瞧你说的,‘五水席’本就是汴京地方菜,谁家红白喜事不做上一桌?又不是独你一家有。余掌柜,做人不能脸太大哦,容易被打。”司南慢条斯理地嘲讽回去。
余掌柜的脸立即变成了猪肝色。
司南继续给他挖坑,“要我说,你家一百年了都没改进,兴许还比不上寻常百姓家做的好吃呢!”
“你——”余掌柜被触到逆鳞,差点跳起来挠他,“司小东家既然敢说大话,那敢不敢跟余某比试一番?”
“是跟你比试,还是跟你家的厨子?”司南把浑身上下的拽劲都使了出来,“要是跟你比那就算了,我稳赢。”
余掌柜脑袋里最后一丝理智被彻底击碎,跳着脚叫嚣:“若是你赢,我余五碗再不掌勺!”
“别别别,不至于,断人生计的事我可不干,损阴德。”司南意有所指。
余掌柜面色一僵,他怎会听不出,司南这是骂他呢,骂他散播火锅店的流言!
余掌柜气极败坏,“你就说敢不敢吧!”
“敢是敢,我有一个条件。”司南道。
“你说!”余掌柜是真急了,不然不会在菜市场就跟他吵起来。
五水楼的东家姓“伍”,手艺向来只传给伍家人,余掌柜一个外姓人能得到东家的青睐,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
他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手艺,如今被司南当街挑衅,怎么可能忍得住?
“别说一个条件,就算是一百个,我余五碗都不带眨眨眼的!”
“行,那我提两个好了。”司南竖起两根手指。
余掌柜:……
“第一,如果我赢了,你必须当众澄清火锅店的传闻;第二,如果我赢了,你给我一百贯钱,算是弥补这些天我店里的损失。”
余掌柜咬咬牙:“如果我赢了,你就关门滚蛋!”
司南啧了一声:“你当我跟你一样傻吗?你输了不过是输钱丢面子,凭什么我输了就得关店?我要让你关店,你关得起吗?”
不等余掌柜说话,便有人应和起来——
“对啊,这不公平。”
“要么都赔钱,要么都关店!”
“司小哥是做火锅的,比试五水席本就势弱,怎的还能定下这等赌约?”
余掌柜怒了,“你们到底站哪头?还想不想给五水楼供肉了?”
众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大声吵吵。
只会小声逼逼。
余掌柜险些吐血,一气之下答应了司南的条件,如果他输了,司南同样赔钱。
司南骑着小三轮,载着新买的肉,美滋滋地回了店。
唐玄还没走,正坐在柜台边教小崽背《诗经》。
大厅中人来人往,一大一小两个人仿佛与周围的嘈杂割裂开来,安安静静,认真专注。
厅中之人经过柜台的时候,总会下意识放轻脚步,生怕打扰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