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从前和兄弟们一块训练,少不了肢体碰撞,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小鸟依人。
唐玄太高了,气场太强了,跟他抱在一起,司南觉得自己像个身娇体软的小白鼬,从头到脚都被罩住了。
这个拥抱并不久,唐玄说完那句话就起身了。直到他走得没影了,司南耳朵尖还是红的。
输了。
真输了。
这男人真的……
如果不是他看起来太直太纯,司南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在撩他。
司南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屋里屋外地折腾。
没别的,上火了,发泄精力!
皇城司要对无忧洞下手,槐树几个恐怕不安全。如果不是事情严重到了一定程度,唐玄不会特意提醒他。所以,明天不能再让他们回无忧洞了。
三更半夜,司南爬上爬下改造屋子,希望用全新的面貌迎接几个小崽子。
第二天,孩子们像往常一样来到茶汤巷,一进院就觉得哪里不太一样了。
“多了一个小竹屋。”
“床也变大了。”
“师父哥的东西搬到二郎屋里去了……”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发现,声音并不大,显得怯怯的。
司南笑着指了指那间小竹屋,“以后这里就是专门的浴室,不用再拉着布帘洗澡了;东屋的床用木板加长了,先凑合着住两天,回头请个泥瓦匠,垒个大通铺。”
槐树隐约猜到他话里的意思,却又不敢相信,“师父……您为何同我们说这些?”
司南笑笑:“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槐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有惊讶,有欣喜,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司南拍拍他的肩,道:“最近无忧洞不安全,你们就别回去了,在家里住几天。”
孩子们听懂了,一个个呆愣在那里,傻傻地看着他,仿佛在问——
没有做梦吧?
耳朵也没坏掉吧?
师父哥说让他们留下?
小家伙们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相信。
司南心内酸涩。
从一开始他就想过把几个孩子接来家里,却一直没开这个口。一来,他怕自己只是一时冲动,不能长长久久地负起责任;二来,无忧洞不肯放人。
如今既然唐玄发了话,司南就没什么顾忌了。
不过,也只能是暂时的。
司南坦诚道:“哥光棍一条,不能一直让你们跟我瞎混,回头事情解决了,哥给你们找个好去处。”
孩子们连连摇头,又使劲点头,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想法。
师父哥肯养他们,肯让他们住在这里,哪怕只有一天,都会开心地死掉……
这些孩子从记事起就没睡过真正的床,没有干干净净的被子,没有属于自己的枕头。
这些,司南都为他们准备好了。
“画着树叶的是槐树的,你的被子长;两颗豆子那个是二豆的,对,还有枕头;小崽和冬枣个子小,先合着盖一条好不好?你哥也穷啊!”
“小木头、小茄子、小馒头,你们仨找找自己的。嗯,还有小狗子,瞧瞧你的枕头,画的是什么?”
孩子们怔怔地看着床上齐齐整整的蓝布小棉被、四四方方的青花瓷枕,谁都不敢过去,不敢碰一碰。
他们已经习惯了住在下水道,睡在垃圾旁,任由路过的大混混们啐上一口,踢上两脚,从来不敢想还能拥有画着自己名字的东西,这是梦里都不会有的场景。
孩子们瞪大眼睛,不敢上前去碰,担心一碰,就化了。
除了被子,还有衣裳。
时间仓促,来不及新做,司南就找来二郎和自己的,挑着没有穿过的拿给他们。
孩子们的视线从被子移到衣服上,依旧愣着。
司南拍拍槐树的肩,“来,试试合不合适,不行就请对门婶子帮着改改。”
槐树被他拍得一个踉跄——其实根本没用力,是他自己太震惊了。
“不行,不能穿……”槐树语无伦次,“先洗澡,洗干净再穿……去,都去。”
孩子们慌慌张张地跟着他往外走。
司南心都酸了。
要对他们好一些,更好一些。
每一个小宝贝,都是值得的。
浴室是司南连夜搭的。
他挑了东墙下阳光最好的地方,用两米多高的宽竹板一片片拼在一起,围出一个小隔间。
隔间底下用黄土垫高,铺上鹅卵石,四面刷上防虫防水的桐油,侧面挖出一道排水的暗渠。
最先进的是出水口,司南锯了一截粗竹筒,钻上细孔,做成了一个简易花洒。
水箱放在墙头,用一根细长的竹子通下来,竹节和花洒连接处安着一个三通式的小开关,顺时针一拧水就流出来,逆时针一拧就关上了。
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