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群新手弟子的剑术课而已, 居然能将萧仙君吸引过来。
最清楚麻烦将至的授课师兄跟王鼎两人,已经先一步变白了面容,飞快地规矩站好, 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朝萧恕过来的方向恭敬行礼。
其他弟子资历再浅, 也多少都听说过萧恕的名号,互相惶惑对视几眼,也全跟着那两人一起躬身。
全场,也只有云京一个人,虽然早早就辨别出了萧恕的声音,欣喜若狂, 却一直找不到他在哪。
她为难地保持住平衡, 低头朝下方前后左右看了一遍,然后才发现, 哦,仙君居然就站在她飞剑的正下方……您还真是找了一个好位置呀。
萧恕气度不凡地又朝前走了几步,这才回身仰头看向她, 似是轻轻地笑了一下,语气却与刚才的冷静毫无二致,点头道:“先下来吧。”
外人面前, 云京可不敢如私底下那样跟仙君撒娇, 只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朝他弯着眼睛灿烂地偷笑一下, 便马上收敛容色, 御剑下来。
等平稳落地,她也赶紧让开几步,提剑拜仙君, 看起来跟其他的新手弟子们没有任何的不同。
自知理亏的授课弟子,不敢耽搁,马上留着冷汗上前来向萧恕赔罪:“弟子不知这位师妹居然是您亲自指点过的,怪不得一直就觉得她天纵英才,悟性极高呢,刚才的话都是误会,还请师叔宽恕。”
云京默默在一边听着,尴尬得都想刨脚趾了。天纵英才,悟性极高,您是指我那废到极点的五行灵根吗?
马屁拍得太过,真是连马都看不下去了。
萧恕神色不动,寒声道:“不知者无罪。”
那授课弟子还以为自己不会被追究了,刚刚在脸上露出一点喜色,连心都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听见面前眉目淡漠的萧仙君又说了后面的话。
“不过,难道你连刚才他二人比试情况多危机也不知道吗?”
一句话,堵得这弟子霎时间面红耳赤。
别说是一个有资格给新手们上剑术课的人了,就算是一个普通凡人,也能体会到刚才王鼎对云京的那一番追砍有多凶险。
稍有不慎,是真的会流血受伤。
这样一场完全不对等的比试,他居然允许就此上演了,中途连一声停都没有喊。
若不是萧恕从远处路过,随意朝这边瞥了一眼,正好看见云京慌张躲避的身影,他还不知道,如此不可理喻的一幕居然能堂而皇之的在弟子中上演。
一想到云京当时心里该有多害怕,而若不是自己曾经教过她一些本事,她现在可能已经受伤了,萧恕就忍不住心头涌起的层层怒意。
他挥手化出一柄长剑,结结实实地压在那授课弟子的脖颈间,不留一丝缝隙。
“随意拿新手弟子的性命开玩笑,我是不是也可以跟你‘公平’地比试一下?”
长剑的寒气刺入骨髓,吓得那人像被冻住一样,原地抖个不停,嘴里频频求饶,颤声道:“弟子错了!是弟子一时大意,信了王鼎的胡说八道,还真以为他是要用一种严厉的方式,去训练他这个曾经的同门师妹,所以这才没有阻拦,以为那些凶狠,都不过是装出来的……”
听见这个理由,云京的眼珠子都快要翻上天了。
欺负谁是傻子呢?仙君你不要信他!
心里的想法云京根本不用喊出口,萧恕便早已经出声驳斥了:“他曾是丹修外门师兄,被剥除名号赶出来后,你觉得他还会有这样的好心?是他蠢,还是你蠢,或是你觉得我蠢?”
借口彻底无用了,那弟子面如死灰,恨不得直接跪下来朝萧恕求饶,无奈脖子上的剑太过锐利,令他分毫不敢乱动,只一声比一声吼得凄凉。
“弟子该死!弟子不该欺瞒师叔!是他贿赂我,让我给他一个教训新人的机会,说会回报给我一大堆灵石,还保证不会让对方出什么事。我自觉不会出事,又有他的保证,所以才放任没管……”
他未说完,萧恕便已无心再听下去,咬牙怒而挥剑,一剑将对方头顶佩戴的法冠平直斩下,凌厉的剑气还是顺道削断了一大截头发。
眼前白光闪过之后,那弟子只觉得头顶突然一凉,接着便看见自己被斩落的碎发簌簌而落,还有代表着琉璃天剑修身份的法冠,也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那是多少剑修日夜辛苦练剑,才终于换来的一个身份认证,现如今就这样滚落脚底,黯然失色,毫无荣耀可言。
弟子面色惨白,想要伸手去捡,还没有触及到,便眼睁睁地看着萧恕手中长剑,唰一声径直落下,利落贯穿法冠,随着剑气的震动,转瞬间便将这精美的法冠碾为齑粉。
“你如此德行,实在不配入我剑修之门,即刻起,滚出琉璃天。”
那弟子再没了一丝声息,连哭都哭不出来,捧着自己法冠的残留之物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云京瞧着,觉得他又可气又可怜。
可转念一想,幸亏这家伙欺负的是自己,尚且有人能帮她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