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习以为常地吩咐,但缩在外面的佣人没唐文理的应允谁也不敢动。
“怎么,不行吗?”姜黎看向唐文理,两人对视,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
唐文理半眯着眼琢磨半晌,松口:“吴妈,送大小姐回房。”
一群人眼巴巴看着姜黎上楼齐齐松了口气,心想还好失忆了,不然以唐大小姐的脾气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唐佬,那这订婚宴如何是好啊?”程家人很是为难地问。
唐夫人于蕾婉儿一笑,温声细语地说:“这日子都定下来了,请帖也发出去了,现在取消怕是影响不太好,再说倩倩和景飞两情相悦,小栀这么通情达理,应该也会祝福他们的 。”
唐文理神色莫辨:“就按原计划安排吧。”
姜黎确实挺累的,这几天跟着王贵体验人间疾苦,三天只住过一次小旅馆,其余时间都在破车上撅着,可谓腰酸背痛腿抽筋。
跟着吴妈回房以后,她就说:“带我去浴室吧,我要先沐浴。”
“好的,大小姐 ,这边请。”吴妈小心翼翼地低着头,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
她倒不至于怕姜黎怕成这样,而是怕不小心说错话,卷入唐家的纷争里。
到了浴室,吴妈打开水龙头放水,再去给姜黎找换洗的衣服,回来时,姜黎正若无旁人地脱掉衣服扔地上,脚往浴缸里踩,然后坐下去,背靠在浴缸边缘一脸享受。
年轻女人白嫩光滑的肌肤以及曲线玲珑的身材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她眼前。
吴妈从来没见大小姐过么不害臊过,眼神无处安放地闪躲:“大小姐,换洗的衣服给你放旁边的架子上啊。”
姜黎撒手:“嗯,出去吧。”
吴妈出去时轻轻带上门,整个世界清静下来。
姜黎被暖暖的浴水泡着渐渐有了睡意,于是闭着眼小憩。
大概是回家以后,见到了熟悉的环境和家人,原本属于林夏栀的记忆竟然丝丝缕缕地往她脑子里冒。
林夏栀的记忆一点也不美好,甚至可以说,很糟糕。
而这糟糕的记忆要从林夏栀父母的婚姻说起。
林夏栀的外祖父——林守业是玄门赫赫有名的大师级人物,不管卜卦算命,安家镇宅,还是除鬼驱邪样样精通,业务能力一等一,只要是圈子里混的人无不对他服气。
但这老头儿是个死脑筋,空有一身好本事却舍不得用来教徒弟,坚持家门绝学不外传,赶走了一大批上门拜师求学的有志青年。
但他忽略了一个事实,自己命硬,早早克死了老婆,膝下无儿,唯一的闺女林映雪还是个病秧子,不仅从小体弱多病还胆小如鼠,别说继承他的衣钵,能像正常人一样健康活着就不错了。
随着林映雪一天天长大,林守业眼看一身绝学后继无人,不得不降低追求,只要对方资质好,对他闺女好,肯入赘,并且以后生下的孩子姓林,那他就收下这个徒弟。
在这之后,唐文理就出现了。
二十岁出头的才俊青年不仅相貌堂堂,还谈吐大方,让林守业的宝贝闺女一见倾心,再见钟情。
除了穷,没别的毛病。
既然是入赘,穷就不能成为挑剔别人的理由。
林守业认命一般认下了这门婚事和徒弟。
唐文理勤奋好学,努力上进,对妻子温柔体贴,对师父毕恭毕敬,不管作为一个丈夫还是徒弟都十分合格。
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林守业教起徒弟也越来越尽心,恨不得把自己一身本事像灌酒一样全罐给他。
唐文理和林映雪结婚的第五年终于盼来了一个孩子,但林映雪身子弱,怀孕初期就各种不适,医生根本不建议她把孩子生下来。
林映雪柔弱了半生,却唯独在生孩子这件事上倔强、强硬,谁的话都不听。
因为她知道不管对父亲还是丈夫而言,生下一个孩子继承‘家传绝学’都至关重要。
林守业和唐文理拿她没办法,只能依着她。
林映雪耗尽最后一口气终于把孩子生下来了,一个女孩儿,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撒手人寰。
这种以命换命的传承方式虽然悲壮,却又毫不意外,似乎从一开始就预见了结局。
唐文理为此消沉了好一阵子,整天在外面借酒消愁,不肯回家。
而林守业,把对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