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痛骂自己,一边伸手把江折柳肩膀上的披风拢得更严实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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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朗。
丹心观今日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余烬年一身松散道袍,坐在药炉旁边记录新药的药性,听到一个年轻男人和气的声音从湖心边缘传递入耳。
“王某与玲珑医圣暌违日久,如今甚是思念啊。”
丹心观的观外,王文远驶着一只小舟横过。他一身乳白色外衣,衣服上布满篆文和图样,手中拿着一把半开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风,随后从小舟上抬步下来,径直穿过中间的捣药堂,撩起了竹帘。
天机阁的阁主王文远,虽然继任不久,但他卜算推衍之术极其高明,是一个满口谶言的神棍。
余烬年头也不抬,懒懒地道:“少来,你我有什么交情?值得王阁主来走这一趟?还是你缺胳膊少腿连心肝都黑了,拖着一口气来找我治?”
王文远丝毫不见生气,而是一边拍了拍折扇,一边坐到了余烬年的对面,四顾一周,随口道:“医圣阁下真是无人不敢骂,世人在你眼里,恐怕没有几个是清白干净的……不过我这次来,倒不是我要求医,而是另外有事相求。”
余烬年颇有一股不同寻常的预感,他抬眸看了看这个满脸微笑的神棍:“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说。”
“余仙友久不出门,对消息也不灵通。”王文远改了称呼,含笑道,“你可知道江仙尊在终南山隐居?”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余烬年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之前无双剑阁的少阁主金玉杰上山拜访,之后寻我商议,说江仙尊修为尽失。”他说到此处,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他本想接回江仙尊,但却又让魔界的新任尊主闻人夜趁虚而入。故而来与我商议,想要拟一封书信,联合修真界四大仙门之名,与魔界协议接回仙尊,保护他的安全。”
余烬年挑了下眉:“如果闻人夜不答应?”
“若他不答应。”王文远似乎早有预料,“恰好金玉杰说妖界的朱雀真君也目睹了此事,修真界与妖界是因江仙尊才千年修好,他们又怎会袖手旁观。”
余烬年算是听明白了,这群小人八成是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意思,江折柳威望深重,四大仙门的后辈几乎无有不从,天下散修也尊重敬佩他,一个毫无修为但却为修真界奉献一切的江仙尊,听起来竟然比一个说一不二所向披靡的江折柳更有利用价值。
如果闻人夜不答应,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发动战事……听说魔界最近在打第三道玄通巨门,里面珍宝无数,遭人觊觎也不稀奇。倘若闻人夜真的拱手让人,就更百利而无一害,这些盘算倒是十分精妙。只不过魔界的战力一向出色……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有几分糊涂。
八成是利益,剩下的两成,估计就是金玉杰和烈真他们两人自身的龌龊觊觎之心了。
余烬年虽足不出户,但却能从中看得清清楚楚,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王文远一眼,道:“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你们斯文败类衣冠禽兽一起谋划就行了,别脏了我的地方。”
王文远展开折扇,仍旧没有生气,唇角噙笑道:“我为此算了很久,算出余仙友这里,有许多变数和转机,所以特地来拜访。”
“就只是拜访?”余烬年盯着他道。
“另有一事,要委托医圣阁下。”王文远道,“我要买你的五通含情散。”
五通含情散算不上什么毒药,但却可以让人理智渐失,将心中的深沉情爱尽数激发出来,但却又不是一种合欢春.药,仅仅是激发情绪而已。
余烬年敲了敲桌案:“王阁主,你得告诉我这是要做什么。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无法做恩将仇报、忘恩负义之事。”
王文远看了他几眼,似乎觉得这个远离权力中心的玲珑医圣并无什么问题,影响不到他的计划:“金玉杰和烈真,虽然对前辈、好友的处境心焦如灼,但他们两个都太听江折柳的话,倘若仙尊站出来阻挡战事,将他与闻人夜的关系解释一番,这两个人对着那张脸,恐怕就先心慈手软了。”
“那王阁主的意思是?”
“既然掀不起风浪。”王文远道,“那何必要掀呢?我听说祝无心前几日探访终南山,带伤而归,我想着……要是祝无心用了五通含情散,大概就能勘破他内心所想的一切了吧?”
余烬年摸了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