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小魔头贴在耳畔说了好久关于神交术的事情,还没等他把这些内容理清,就又听到这些话。
……这听起来不太对劲。让自己闭门不出,而请闻人夜出面,必然不是什么小事。
江折柳按住了闻人夜的手,心平气和地对人参娃娃问道:“发生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女道童支吾了一下,想到观主并没交代她要不要说,便犹豫着道:“……前天朱雀真君来,动静实在太大……所以现在很多名门正派都等在捣药堂,说是跪请仙尊露面……才能安心。”
江折柳沉默片刻,眉心都跟着突突地跳,他已经能才想到这一行人的目的了。
他握住闻人夜的手指,低声道:“带我出去。”
“不行,你的眼睛还没好。”闻人夜想也不想地立刻拒绝,“你不用理会这群人,也没必要露面。”
“他们不见到我,是不会罢休的。”江折柳道,“如若这群人真的跪在丹心观外,你还能真的一个一个宰了不成?”
“有何不可?”
江折柳被这小魔王的回话哽住了,发觉这人根本不在意两界之和平。
“你要是一个一个地宰了。”江折柳慢慢地道,“真可谓是当世魔头,世所共诛都不为过,而我就是诱你杀戮的罪人。”
“罪人,你这么介意名声吗?”闻人夜低头看着他,“你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名声,也不妨碍这些道貌岸然之辈忘恩负义……”
他的唇被一根手指抵住了。
江折柳的手指有些冰,但声音却很平静从容,仿佛在说一件小事。
“我介意的,是你的声名。”
世所共诛之人,如何做六界共主?闻人夜占尽天时地利,应当是最有希望的那个人,不该因为这个而走向歧途。
从前他以为,魔族阴险狡诈、残暴不仁,到头来才发现,他所领略过的这些冰冷人性,未必有一只大魔更加坦率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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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心观,捣药堂。
余烬年道袍松散,长发用一根碧蓝的发绳系起来,撑着下颔懒洋洋地看着面前的这帮人,神情中颇有几分不耐烦。
面前大约有十余人,或站或坐,年纪不一,境界看上去都很上得了台面,腰间不约而同地挂着代表着某个门派的木牌。
其中身份最高的就是无双剑阁的金少阁主,他身后站着一个修为高深的老者,看不出深浅,背上背着一个嵌满宝石的剑匣。
无双剑阁、兰若寺、寒刀门、万蛊宗……
凌霄派的祝无心没有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是一个女长老代为前来。天机阁的王文远也没有来,以王文远的反应速度,应该已经发觉自己中毒了,故而只派了两个天机阁护法。
而一直避世少出的兰若寺,则是明净禅师前来。
这一大屋子的人,几乎代表了修真界现存的各个势力,每一个人都沉默不语,脑海中各自不知道在想什么。
“医圣阁下。”名门正派对余烬年,至少在面子上还是很尊重的,“仙尊在这里养伤,我们都很放心,只不过因为近来的一些传言,我们实在是放心不下……”
“阿弥陀佛,贫僧只看一眼。”明净禅师道,“只若见得江前辈无碍即可。”
“我们也是一样。”万蛊宗的女修操纵着手里的蛊虫,“这一次实在是难以放心。”
周围响起一片附和之声,反而是无双剑阁和凌霄派的人没有说话,金玉杰始终立在原处,一言不发。
这些人口中的话语或真或假,也许真有一部分是担心江折柳才前来的。余烬年从旁观察了片刻,道:“不是我不愿意让你们见,而是仙尊他……”
他还没随口扯完谎,原本落下来的竹帘就被卷起来了。
众人转头看去,见到用细竹编织的遮光帘被拉起,露出一片雪白的道服下摆,上面绣着松竹的纹路。随着竹帘彻底拉起来,室内愈发地静寂了。
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江折柳。
连呼吸声都渐渐地压低了,似乎是怕惊动了什么。在长久的静默之中,只有中途断掉而复又拨动起来的佛珠珠串声,渐渐地响起。
很多人在看他的眼睛,但更多人却不敢看。
“我并无大碍。”江折柳语调淡漠,“你们回去吧。”
没有人回答。
过了小片刻,万蛊宗带着蛊虫的女修默不作声地撩起下摆,跪在他面前,虽然她知道对方看不到:“前辈相救之恩,万蛊门满门上下皆感念,您待我等恩重如山。此次前来,只有一事相询,那位闻人尊主可否有苛待前辈,倘若真有此事,即便拼了性命,我们也不会让您受委屈的。”
她话音持续之间,更多门派的使者撩袍一跪,谢作江前辈相救之恩,这其中大多是小门小派,从很久以前就只听他的话。
反而是四大仙门没有动静,只有兰若寺的明净禅师也随之深行一礼。
江折柳虽然暂时看不到,但是他的感官还算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