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目光落在崔桃的腹部, 犹疑道:“你真的……”
“嗯!”崔桃应承,见韩琦反应平淡,伤心地质问他, “难道六郎不想要?”
“当然想要!迫不及待——”韩琦凑到崔桃的耳边吐着热气,“想让他尽快出生了。”
想让孩子尽快出生,那要先做什么?本来正常一句应承, 崔桃不会多想,但韩琦偏用这么暧昧的说话方式,直接让崔桃在脑中开车了。
这下崔桃的害羞反应不用演了,很自然真实。
……
赵宗清得了属下的回禀之后, 并不太信二人的话。那崔七娘假死的戏都能唱得那么真,怀孕便很可能也是假的。
赵宗清便问莫追风对此事怎么看。
“假死那次是正面迎敌, 提前有所准备。这次他们若不知有人跟踪, 一切是偶然发生,那巷里的悄悄话便假不了,否则演给谁看?再说这种事情造假到底有何用?毁她自己的名节?”
不过莫追风还是提议谨慎一些, 再观察看看, 他也会择机找个人为崔桃把脉验一下真假。
“我看是真的, 崔七娘装丑童跟着韩琦去泉州的时候,俩人经常共处一室。崔七娘那姿色身段少有男人能坐怀不乱。韩琦那容貌,也少有女子近身他而忍住不爱慕。男才女貌, 正当年少,那么多个日夜混在一起, 干柴遇烈火会烧不着?”
莫追雨打赌, 这俩人肯定搞一起去了。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更何况他们俩本就互许心意,订过亲了, 情难自禁太理所应当了。
赵宗清听莫家兄弟的话后,倒是有几分信了,不过还是谨慎些妥当,便让莫追风再行核查一遍。这二人停职在家,真因孩子而急于操办婚事,倒可以暂且不管他们。反正他们也多活不了几天了,就让他们俩开心几天。
这天之后,韩家宅子就热闹起来,总是有商铺的人上门送东西,各类瓷器、家具、绸缎、红纸等物。韩家的邻居们都晓得,胡氏在忙着为自己儿子张罗婚事,很替她们高兴。这满汴京的人都觉得韩推官和崔七娘是金童玉女,十分相配,早就想听到他们俩成婚的好消息了。
邻居们见到胡氏,都高兴地跟她道喜。胡氏的特别高兴,每天都乐得合不拢嘴,筹办物品时样样用心到极致,满心念着绝不能委屈了她的儿媳。
府上的家仆们都被这种氛围所感染,个个喜气洋洋。还真不是客套话,他们是真心希望崔七娘早日进门做他们主母。这宅子以前只住六郎的时候,他归家后就留在书房,除了看书、钻研案卷,也就是作画、下棋等等,总之都是安安静静的事儿,下人们也不敢闹出什么声儿。整个家太过安静了,甚至可以用死气沉沉来形容。
但崔娘子来了就不一样了,崔娘子人美热情,个性活泼,最会钻研美食且出手大方,常会分赏好东西给下人。每次她一来,整个宅子就热闹起来,满院子飘着馋人流口水的香味儿,还总是有笑声,六郎跟他一起的时候更是真切随和地爱笑,而不是往日惯常给人的那种温润疏离感。
崔桃这两日一直留在家里‘养胎’,没有出门。今天她在厨房揉面,便听见外头有人吆喝胡辣汤,在她家门口附近特意叫了三声,声音还挺清脆响亮的,崔桃没理。之后没多久,她又听到外面另有一人喊酸梅糕。
“酸酸甜甜的酸梅糕喽!解腻开胃,保证吃了不后悔喽!”
崔桃放下手中的面团,喊王四娘过来,附耳对她嘀咕一句,便让她先去把那卖酸梅糕的人叫住。
崔桃随后出门,打量这卖酸梅糕的妇人。四十多岁,一脸憨厚相,笑起来给人的感觉很淳朴。
“这酸梅糕瞧着不错,大娘好手艺。”崔桃让王四娘取盘子来。
“小娘子夸奖了。”
妇人不好意思地笑道,便照着崔桃的要求,捡了十块酸梅糕放进盘子里,递给王四娘后,就的把篮子放在地上,笑着接过崔桃递来的钱。接过哈腰道谢的时候,脚踩一颗石子,朝崔桃身子歪了过去,夫人本能地抓住崔桃的手腕稳住身子。
“你干什么!”王四娘惊呼,立刻紧张地要护住崔桃。
“大娘没事吧?”崔桃反手扶住妇人的胳膊。
”没事没事。“妇人赶紧为自己冲撞了崔桃的行为道歉。
崔桃轻摇头表示没关系,便在王四娘的搀扶下回家。
王四娘关上院门,就把那盘子酸梅糕倒了,连盘子一起丢。既然崔娘子刚才嘱咐她做戏给那妇人看,就说明那妇人行为有可疑,其带来的东西当然不能吃。
崔桃则把一根线从左侧袖子里扯出,但明显能发现这根线连接着右侧的胳膊,才刚那妇人所抓的正是崔桃的右胳膊。
……
“崔七娘脉象有喜,但胎不稳,当时王四娘还很紧张她,生怕她被撞倒。”
赵宗清听了莫追风的回禀后,再结合韩家那边回禀过来的情况,不禁嗤笑一声。
“那般自诩清高之人,原也不过如此。”
莫追风知道赵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