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师——姐——”
姜幼文面色有一丝焦虑, 但其动作便宛若被放慢了十数倍一般,便连神念都比平时运转的慢。阮慈望着他的面容变化,心中颇感滑稽, 但也感到这时间瘴气的厉害,连忙一展道韵,将四人都包裹了起来, 如此一来,至少四人之间不会出现刚才的境况, 虽然近在咫尺,但却因为时间瘴气冲刷那必然的先后,彼此间出现时间上的不谐。
沈七、姜幼文都得过她道韵庇护,这是不必说的了, 苏景行却犹豫片刻, 方才放开自己,由阮慈将他包裹。阮慈心念一动, 已是从苏景行身上感受到另一种玄奥道韵, 便知晓他已是择定自己所修大道, 并得到少许道韵垂青。这在金丹境界中已是十分难得, 她对苏景行点了点头, 赞道,“好修为。”
这也是示意其自己并不会探询太多, 以他们现在的庇佑关系, 阮慈心念一动, 这三人对她不会有太多秘密可言, 但她自然不会这样去窥探朋友的私隐。
苏景行点头笑道,“尚还不够。”
他虽然领悟道韵,但却还不足以和时间法则相抗, 只能栖身于阮慈保护之下,不过这已经胜过同侪良多了。而且见识广博之处,也不下于阮慈,此时止住了众人前行的脚步,道,“这时间瘴疠比我们想得都要厉害得多,才是入内不久,时光之力已是如此浓郁,慈道友你要和此地法则取得和谐,最好是能得其豁免,否则我们虽然性命无虞,却可能要付出严峻代价。”
姜幼文面色凝重起来,问道,“是否会出现时光跃迁?”
因沈七不知这是什么意思,苏景行道,“这时间瘴疠之中,时间法则极为浓郁,而且非常活跃狂暴,时光的流速也和外界不同,在这里还好,和外界大概只差了几个瞬间,这点时间差异,我们离开时会被世界法则自然抹平。但往深处去时,倘若遇到时间龙卷,或者是时间潮汐,可能会陷入五感紊乱中,就好像落入空间裂缝中一样,只是落入空间裂缝时,法体自然崩裂,落入时间龙卷却可能是四肢百骸处于不同的时点,法体无法协调,内景天地也会随之四分五裂。”
“但这也不是这时间瘴疠最可怖的地方,在时间瘴疠深处,要么是时间极度凝固,要么是时间极度活跃,倘若是前者,你入内之后,可能觉得自己只花费了几个瞬息,但对外界来说,便是消失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若是在这期间,时间瘴疠自然平复消失,你也会随之一起消失不见。倘若是后者,时间极度活跃,你入内之后便是过去了千年百年,对外界来说也只是一瞬——休要以为这是好事,若是你自己的时感不能跟着调整,很可能是外界瞬息之间,你已老去,便是时感能够同步,在时间瘴疠内度过这么长的寿元,其实也非常吃亏,毕竟我等都是金丹修为将要圆满,本该游历天下,设法圆满金丹关隘,这些寿元在此处完全就是浪费。”
和时间、空间有关的瘴疠,历来最是凶险,便是因为其规则远超一般修士的认知,唯有天资远远超出旁人,或者和阮慈这样早就对时间法则有所领悟的修士,听到这些才能有会于心。沈七沉思了一阵,道,“倘若是我,便不在乎这些,只是一剑挥去,斩入核心。”
姜幼文道,“这也是小弟此前所想,这种瘴疠最怕剑修,一往无前,一剑开天辟地,任是时光如水,也要被我这不留光阴的剑光斩破。但这瘴疠的浓度比我想得高了许多,沈师兄恐怕未必能斩到本源,反而会激怒此地的时间法则。”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这时间瘴疠的本质越说越分明,瘴气之中原本是一团迷雾的环境也缓缓发生改变,现出了那宛若秋水一般闪耀荡漾的时光之力,便犹如水练一般,层层叠叠,各自分层荡漾,阮慈道,“各层之中时光流速不同,我们想要往深处去,或者应该寻找一条时光可以互相冲抵的道路。”
虽然此处极为凶险,但四人都没有打退堂鼓,一面是因为大道至宝、至理,往往在极险要之处,一面也是因为四人自恃气运,而且阮慈心中也知道自己有时之道祖眷顾,若连这样都没胆前行,大造化将永远和他们无缘。是以姜幼文三人也不提退出,而是均沉吟道,“你有道韵护体,眼下我们四人时感一致,神念沟通也无障碍,只要能同进同退,不会有同伴陷落在内,或许可以一试。”
苏景行道,“但这样一来,我等四人便都要能够适应不断变化的时感。”
他看了阮慈一眼,道,“慈道友应当是不在话下,你们二人呢?”
阮慈既然会寻求时之灵物,想来应当是有神通在身,这一点三人都是清楚,姜幼文道,“我不知能否适应,但却愿学。”
沈七也是一般,他却道,“我可试着用心中剑斩破时感,以我看来,时感也是一种幻觉,真正的时间只在自己心中。”
果然是剑修本色,苏景行拉住他的衣袖,摇晃了几下,神色软和,仿佛在央求沈七勿要太过自信,他所化少女容颜娇美,这般央求让人实在难以拒绝。沈七叹了口气,道,“不过多学一门神通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