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宁静水域之中,虽说深浅无法把握,但应当没有『性』命之忧。怎么如今还被推到空间边沿附近,种守素也是颇为费解。
阮容心道,“你说是强运,但还是要靠东华剑的海量气运,我己身气运便是旺盛,但又如何能与东华剑相较,最多只能暂借一二遮蔽自身而已。我们走到这里,其实一点也不稀奇。”
不过她自然不会在此刻说穿,那等如是让种守素杀了自己,接下来若有险境,只怕也会被毫不犹豫地抛弃。只是摇头道,“恐怕气运令我们来此,也是另有玄机,有些我们不知道的变数。”
种守素笑道,“有什么变数是我算不到的,你修为粗浅,但口气倒是不小。”
说着,便在阮容额前弹了一下,以示惩戒,原来阮容时常说话惹他不悦,种守素只能和幼童一般,或是敲头,或是弹鼻子,阮容又不喜他拉扯自己脸颊,种守素便只能弹她额头,如此两人都可接受。此时也只是白了种守素一眼,问道,“你总是这般自大的么?是否除了徐师姐之外,从没有遇到任何一点挫折,也没有什么朋友。”
种守素道,“朋友有什么用?修士往来,只有利益,利合则亲如一人,利分则相逢陌路,便是还能谈笑风生,其中又有多少真情谊,能算得上是朋友?还是再别污了这样的好词。便好似我们,原本敌对,此刻利同,便是如此亲密,等我们出去之后,你若不肯随我一起回去,那若是被我再遇到你,我必杀你。”
阮容皱眉道,“你这人,我和你话不投机得很。”
正要再套套他的话,问一问太微门内的人事,偶见远处一道空间裂缝,散发盈盈光彩,似乎有些异动,忙扯了扯种十六的耳垂,他们二人此时姿态亲密,扯耳垂反而比扯衣袖更方便一些,因道,“种守素,你快看那处,好像有一只手从裂缝里伸出来,但……这怎么可能?”
种守素先皱眉道,“不要这般连名带姓地唤我——”
在此处,因空间裂缝太多,有时眼望胜过感应,他跟随阮容所言,定睛望去,眼仁骤然缩起,阮容正要说话,被他捂住小口,传声道,“不要出
声——真被你说中了,原来我们被推到这里,并不是气运不足,而是他们来了,把我们随之吸引了过来。”
阮容疑道,“他们?”
种守素传声道,“是大玉周天的人,此地实数薄弱,就像是一张荷叶,气运便如同秤砣这样的重物,若是一片荷叶上滴了两滴晨『露』,『露』水最终会融合一处,是不是?我们两人气运旺盛,他们能来到此地,气运也是不弱,或许还有一些秘法,能够令其汇聚所有对此行有用的事物,出现在最好的时机。便比如说我在绝境之绝等你,便是最有利的时点。”
阮容不禁奇道,“大玉周天?”
种守素道,“这些等出去再说,你只知道他们是敌非友,而且我们能推算的东西,他们也能。你敲响风波起之后,我们被卷到这里……对他们来说,也是最有利的机会,”种守素的神『色』已极为凝重,“若被他们得到那柄剑,此行绝不会深入,只会当即回返。而且此处风暴方起,便是洞天也难有威能垂注——这一点你自然是清楚的。”
阮容心道,“他说的是谢燕还破天而去吧。”
她虽不知内情,但生『性』聪慧,自然颔首道,“嗯,南株洲便是这般,那……那我们怎么办?往回逃么?他们若是有元婴高手,又携带了宁静空间的法宝,只怕……”
种十六的天地**灯虽然也能稍微镇定空间,但这并非此灯主要作用,若是有风波平磬在手,他们早就从风浪中逃离了。来人要从空间裂缝中穿行而来,如何能不携带一两件法宝?阮容这一虑绝非是无的放矢,种守素道,“元婴不至于,最多金丹,但法宝是一定带了的。我问你,你可还能再敲响风波起么?”
他语调已镇定下来,更透出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下了什么决心,阮容心中有些不祥预感,皱眉道,“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在此处敲响风波起,你我都没得活。”
种守素道,“实话告诉你,既然你和我在此遇上大玉周天的探子,我已不存生念。你定要活着出去,我大约是要为此牺牲了。”
他说到生死之事,淡然如常,仿佛便只是修行偶然受挫一般,阮容一句话也说不出,那句‘我并不是剑使,你也不用就死’含在口中,却怎么也吐不出来,最终只是苦涩道,“何至于此!”
种十六哈哈一笑,道,“那柄剑绝不能落入天外,理由么,你若是平安回去,又有气魄的话,元婴之后自然会知道究竟,若是和我一样天纵奇才、心『性』过人,或许金丹期也能明了因果。但此刻却不能告诉你知道,我只能同你说,我之前告诉你的全都不假,上清门真不配持有此剑。而我太微弟子,既为天下盛宗之首,那也自有肩负周天命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胸襟。”
话语末尾,便是传音,也自有豪情万丈。不等阮容回话,又是叹道,“可惜,你身为剑使,时运也不太好,此次就算能够逃脱,但恐怕也要受上重伤,未必能攀上元婴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