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在此,匡扶社稷,忠护圣君,我辈之责。走吧。”
林朝胜从他手中接下勤王令,震步而出,林宴退到殿门旁,让父亲与一众大臣鱼贯而出,他正要跟,赵睿安已经走到他身边,低声笑道:“其实我进宫,是帮人带话给你,不想竟看了这么大一出戏。”
林宴面无表情地看他,他又道:“六娘让我告诉你,长公主被李家软禁于崇化坊的莫宅中,我看她那模样,是打算自己去救人。你是准备继续留在宫中,还是去瞧瞧她?”
语音未落,赵睿安已见林宴波澜未惊的面容,寸寸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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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宋星遥爬到岸上,捂着口鼻打了细细的喷嚏。她高估了春日的气候,尽管天气回暖,但池水还是凉得浸骨,上岸后浑身湿透再被风一吹,由不得她不哆嗦。
这个喷嚏换来裴远嘲讽的目光,似乎在说——不自量力。
宋星遥剜他一眼,狠狠搓揉自己的鼻子,克制着打喷嚏的冲动,直到把鼻头搓得通红。裴远看得一阵无话,只觉得她委实太过逞强,心里对她越发不解,好好一个小娘子,家境也不算差,缘何要去做这样危险的事,真如林晚所说为了权势?瞧着也不太像,倒更像个搏命的小疯子。
从前他觉得自己就挺疯的,这个宋星遥,比他还疯。
喷嚏可止,但哆嗦没办法,宋星遥咬牙撑着,背心上忽然印来一掌,掌心的温热如细泉慢慢渗入背脊,缓解了她的冷凉。
“娘子,可好些?”祁归海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这个木讷的男人,永远会在最恰当的时刻给她一线温柔,宋星遥回头笑着点点头,他才收回手,人又仿佛要隐入黑暗之间,再不多开口。
裴远在旁边将这幕瞧得清清楚楚,心头漫上说不明道不清的滋味,攥了攥拳头,道了句:“休整完毕就走吧。”
宋星遥重重吐出口气,吩咐他:“带路。”
按照裴远的猜测,长公主应该被软禁在莫宅南侧的一处院落中,那处院落右侧有座高亭,可作哨楼,用来监视四周动向,四面又都是易守难攻之势,确实是囚禁人的最佳地方。宋星遥一行人摸黑慢行,小心谨慎地避开宅中巡逻,缓缓接近那处院落,一路上所见,这宅子的格局与布置皆与普通民宅不同,值守巡逻的人极多,屋顶阁楼等高处还暗伏着不少弓/弩手,走到可能的藏人处,宋星遥众人已能基本确定,长公主赵幼珍应该是被软禁在此。
到了那院落外的叠石草丛后,众人止步。院子防御太严,旁边又有哨岗,他们很难潜入,若要强攻,必定会被发现,按照这一路走来所见,这宅中安排的人手是他们十数倍之多,他们打不赢。
正有些一筹莫展之际,宋星遥忽瞧见旁边的小道上来了两个人。
“我有办法。”她看着那两人道,“偷梁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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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幼珍闭着眼斜倚软榻上,夜虽深,但她了无睡意。
李家将她软禁于此,无非是贪图她手中兵权,就这么耗着,要么耗到她妥协,要么以她为质耗到曹清阳领军入京……两种,都没好结果。
她有些心浮气躁,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日子,还是让她失去了从前警觉,竟在宫中遭了暗算,被人掳行至此,陷入极端被动之中。逃跑的办法想了无数,可这地方守得像个铁桶,滴水不漏,除非有人从外面突破进来,否则单靠她一人逃不出去。
思及此,她睁眼看了看门口,门上倒映着两个守门士兵的身影,光这道门,她就出不去。
正看着,门上的人影多了起来。
门外传来几声对话,给她送热汤,服侍她就寝的婢女来了。
她又闭上眼。
门一开一合,那婢女带着抬水的仆妇进屋,将水往地上一放。
“殿下。”
赵幼珍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睁眼,瞧见穿着青裙的人,失声:“六……”
宋星遥做了个噤声动作,故意扬声:“把水抬进去,奴婢服侍殿下就寝。殿下,请。”
她指指内室,赵幼珍惊疑地看了眼门口,从软榻上下来,带着她进入内室,进了内室后,宋星遥指使身后那人倒水,借着水声的掩护朝长公主道:“殿下,快,我们换衣服。我扮成你,你扮成婢女,让裴远带你出去,有人在外边接应。”
赵幼珍尚未开口,那倒水的人已经将木桶重重落地:“宋星遥!”出口却是男声。
宋星遥不能看他,一看就想笑。夜里给赵幼珍送水的,一个是婢女,一个是抬水的仆妇,都被敲晕绑在草丛里,改由她扮成婢女,裴远扮成仆妇。眼下裴远的模样,簪花穿裙,脸上贴了块泥巴和的大痦子,着实可笑。
裴远觉得宋星遥出的是馊主意,也顾不得她的嘲笑,压低嗓门:“要出去一起出去。”
他不能把宋星遥独自留在这鬼地方。
“我也想,但情势不容许。”宋星遥声音更低。
两人进换两人出,得留一个人在屋里掩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