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司月几分手忙脚乱地去摸手机看时间, “没到四点。”
柳逾白“嗯”了一声,自己也抬腕看了看手表, 沉吟片刻, 叫莫莉进来:“给贝斯绮打电话, 叫她现在过来。”
莫莉瞧出来, 不同于中午刚回到公司那会儿的神色沉郁,此刻的柳逾白已经恢复了平日里那副高效工作的状态了。也不奇怪,他本就一工作狂, 除了计划好的休假,从未让自己无缘无故闲下来超过半天。
不过让莫莉惊讶的是, 都要投入工作了,柳逾白却不打算先将梁司月送回家。
梁司月知道贝斯绮,前几年人气鼎盛的女明星, 但不知为什么这两年势头大不如前了。
想来, 柳逾白可能要跟贝斯绮聊事情, 不管公事还是私事, 她待着都不合适。
她将柳逾白对莫莉的吩咐视为了委婉的逐客令,自觉起身, 去沙发那边收拾背包。
也没带什么东西过来,随便就收拾好了,只除了方才做题的纸张。
梁司月背上包,走回到办公桌前, 拿起了那上面的那一叠a4纸。
柳逾白目光扫过来, “你收拾东西干什么?”
“回家啊, 柳先生不是要工作么。”
“想好晚上吃什么了?“
“……”
“那还不接着想。”
梁司月抱着背包,很郁闷地在沙发上坐下。没一会儿,柳逾白又叫莫莉去茶水间拿一些零食和饮料过来。
叫她吃一点东西,休息一会儿,认真想。
半小时左右,莫莉将赶来的贝斯绮带进办公室。
一看,梁司月还在,且似乎没有要走的打算,她便委婉地问了一句:“柳总,需要我带着梁小姐去会客室休息一下么?”
柳逾白瞥了梁司月一眼,点点头。
梁司月起身,想了想,还是将背包放着了,只带手机。
贝斯绮对这个待在柳逾白办公室的年轻女孩很是好奇,错身而过的时候,她忍不住地多看几眼。
完完全全的一张电影脸,不是一眼惊艳,但适合细看:巴掌脸,高颅顶,脸型流畅,轮廓清晰,五官对称,鼻梁高挺而鼻头秀气,一双眼睛尤其有点题的效果。总之,完全经得起镜头的放大。
她想,这多半可能是公司演艺事业部签的新演员。
门关上之后,柳逾白示意贝斯绮去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贝斯绮之前是公司明星经纪部的,几年时间里,公司将其从一个四五线的小艺人,培养成了日进斗金的大明星。
而在前年,合约尚未到期的贝斯绮接到另一家行业巨头伸出的橄榄枝,许以她丰厚的条件,其中包括极高的自主权。
贝斯绮权衡之下,向公司提出解约。
当时柳逾白生气且失望极了,告诉贝斯绮,他的公司从未有过艺人提前解约的先例。念及过去几年与她合作愉快,他可以卖她一个面子,和平解约,不追究她的法律责任,但从今往后,凡是他柳逾白投资的项目,她绝不会被优先考虑。
贝斯绮接受了这个条件,解约以后投奔新东家。
因急于求成,贝斯绮与新东家签订了条件严苛、数额巨大的对赌协议,结果没想到自己参投、参演的两部大制作均以扑街告终,口碑和商业价值断崖式下跌。
由于没能达成目标,对赌协议生效,导致她不得不通过置换资源、抛出个人资产等方式来填补窟窿。
而这远远不够。
未免惹上官司,急于用钱的她,又去招惹了一些灰色地带的关系,最终在泥潭里越陷越深……
这时候,她唯一能想到能够帮助她的人,就是柳逾白。
趁着潘兰兰的生日宴,跟闭门谢客的柳逾白再度搭上话之前,贝斯绮已经半年多没有演艺和商务活动了,赋闲在家的时间,睁眼闭眼都是越垒越高的债务,愁得她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她没指望柳逾白会施以援手,但这毕竟是最后的希望,拼死也得试一试。
接到莫莉的电话,贝斯绮草草拾掇之后便立即赶了过来。
风光无限时的贝斯绮,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衣服不带重样,今天出门,身上却是穿着早就过了季的旧衣服。
她是真落魄如斯,还是有意穿成这样,柳逾白不得而知,但丝毫不会左右他的判断。
柳逾白叫她不要隐瞒,开诚布公地聊一聊债务情况,以及,叫他相信她还值得投资的理由。
昔日红极一时的女明星,落魄时仍然憋着一股不服输的气:“柳总,给我两年时间,只要两年,我一定能稳稳坐回一线的位子。”
柳逾白打量着她,许久没有出声。
贝斯绮了解这位老板的脾气,他问问题时,一定要如实相告;当他思考怎么做决定的时候,也最好不要再多嘴。
片刻,柳逾白抬眼看她,不疾不徐地说:“从公司离开的人,没有再回来的先例,我也不会给你开这个例外的口子。我给你注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