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按时间线算,二皇子的年纪却又与她哥话里说的那个孩子对不上啊。
“从某种程度来说,父皇虽然滥情,但也还算念旧,”东宫太子扯了扯嘴角,算是肯定了裴无洙的猜测,还简洁为她答疑了句,“当年帝后刚刚大婚、中宫未孕,怎么可能允许一个无名无份的宫婢先一步诞下龙子。”
“只是那又有什么用呢,背叛这种事情,只要父皇有心,打掉了一个胎儿,后来不是还能再怀上么?徒然作无用功罢了。”
——而二皇子本人,可只比东宫太子小了五个月。
当年裴无洙对上年纪时就觉得奇怪,宫里宫外都道帝后大婚后、至少头一年里,是很有一段浓情蜜意、如胶似漆的好日子的,但怎么二皇子的年纪会与东宫太子挨得这么近?
不过当时裴无洙开解自己的是,今古观念不同,那二皇子的生母不是说是皇后的贴身侍婢么?
也许就正是因为当时皇后怀孕了不好同房,这才把自己身边的心腹开脸送了过去……原先看得那些古装剧上好像蛮多类似操作的,如此也就释然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裴无洙三观俱碎地喃喃自语道,“我原来单知道他渣,我还真没想过他有这么渣……”
裴无洙回忆着印象里众人对帝后当年浓情蜜意的描述,想着她那皇帝渣爹就是在那时候一边对着郑皇后表演深情,一边背地里勾搭了一个两个三个……不外乎后来帝后闹崩,皇后气到单方面对皇帝避而不见。
实在是这皇帝也太特么渣了吧!
就这样,所有人还都称颂真宗皇帝当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专一与痴情……裴无洙现在回想起来以前听得那些帝后洗脑包,顿时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迢迢,你还是孤见过的人里,”东宫太子觉得很有趣,瞧着裴无洙气鼓鼓的侧脸,莫名感慨道,“第一个立场如此坚定地嫌弃父皇的。”
“而不是像那些人一样,都在劝母后忍一忍。就算是为了孤,也要忍一忍。”
“这种事情是可以忍的么?劈腿可都是有惯性的!”裴无洙气得坐直了身子,认真地与东宫太子分辩道,“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当然了,父皇他是皇帝就不算是出轨了,但坦诚与隐瞒又是完全不一样的两回事吧。”
“如果父皇他在所有事情发生之前就与皇后娘娘说好,难道皇后娘娘还会忍不了一两个妃妾么?”裴无洙私以为不至于,大环境如此,郑皇后应该还不至于执拗直此,“可父皇他偏偏要先斩后奏,来欺骗隐瞒这一招。”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本就是以真心换真心,父皇他这么搞,就是在一遍一遍地糟践皇后娘娘的心,换了谁都受不了吧!”
——这也就是仗着自己是皇帝,郑皇后无法直接开口要求和离了。
“以真心换真心,”东宫太子莫名怅然地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道,“或许他们之间,差的就是那一份真心吧。”
裴无洙兀自义愤填膺了一阵,猛然回过神来,又觉出几分不应该,复小心翼翼地劝解东宫太子道:“哥,虽然我说这话你可能不高兴,但是呢,父皇他怎样是他的事,他再渣,他也是我们的父皇,你……”
迎着东宫太子愈发疑惑的眼神,裴无洙的声音不由得越来越小:“当然,也不是说不能让你对他有意见,只是他毕竟是父皇啊,如果你对他表现出意见来,主要是怕会对你不太好吧。”
“或许你可以心里对他有那么一点点意见,但是千万不要表现出来!不表达主要还是为了保护你自己。”
——裴无洙心里现在还悬着她哥的二十岁疑云呢。
“迢迢,‘不表达主要还是为了保护自己’,”东宫太子复述了一遍裴无洙教给自己的话,凑到她眼前,眨了眨眼睛,缓缓问道,“你对孤,也是这样的么?”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裴无洙有些没绕过弯来,奇怪地反问道,“你与父皇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东宫太子很认真地疑惑道。
“唔,”裴无洙还真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思索半晌,镇定答道,“父皇是个渣男,但你肯定是个好人,哥,我看好你!”
——幸好东宫太子不会知道“好人卡”的梗,裴无洙忍笑着想。
“虽然听起来像是句好话,但孤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高兴不起来,”东宫太子执着地盯了裴无洙一会儿,缓缓后撤,放松了身体,平静地补了句,“其实孤并不觉得自己与父皇之间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只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孤以后就努力做到不会‘渣’了你吧。”
裴无洙微微一噎,委婉地建议道:“哥,其实‘渣’这个字吧,放在我们俩之间用是不太合适的。”
“确实是不合适。”东宫太子点头赞同,他肯定是不会像父皇当年那样对待小五的。
不过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清楚了,说得太白总难免让人感觉难为情,东宫太子平静地转移了话题,与裴无洙道:“你误会了,孤心里对父皇并没有多少怨隙。”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