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很快就开始,在众人祝福的掌声下,新郎和新娘交换了戒指,亲吻对方,画面美好而和谐。
婚礼并不算盛大,受邀请的人也不多,都是一些跟罗里诺家族有亲密关系的人,可能是他们自己也清楚在外面树立了很多敌人,不敢把婚礼办得太大,并且在秘密进行,怕会惹来杀身之祸。
在婚宴开始的时候,“他”趁别人看不见,偷偷躲进哥哥和父母那一桌的桌底,算是对哥哥忽视“他”的一种恶作剧。
很快地“他”的家人就发现儿子不见了,桌子下的“他”听见自己的哥哥有些着急地问:“布莱恩在哪里?”
母亲头痛地叹了一口气:“他又不见了么?我刚刚还叮嘱他不要给你添麻烦呢,那孩子真是的。”
看见家人因为找不着自己而焦急,躲在桌子底下的“他”在窃笑,有股恶作剧成功的快感。
就在“他”要跳出去吓他们一跳时,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叮叮声。
用银匙敲着酒杯的茶发少年成功获得所有人的注视,他面带微笑地站起来,准备致祝酒词。
“很多人可能不认识我,但是不要紧。”少年浅浅地笑着,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笑意没有丝毫抵达眼底,“我很感谢这个家族给予我新生,特别是彼得·罗里诺先生,他很照顾我,给予我很多的指导。因此,我想趁这个机会祝福大家——”
彼得·罗里诺——“他”的父亲,朝少年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在地狱里过得愉快。”少年用不含半分情感的声音说。
“他”瞳孔一缩。
在大家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太迟了。
现场一片死寂,打破寂静的第一道声音是玻璃的破裂声。
“他”掀起桌布的一角,想要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他就看见自己的哥哥摔破了酒杯,捡起其中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鲜血将那套昂贵的白色礼服染红,像一朵朵盛开的红玫瑰,妖异而美丽。
然后是哥哥的妻子,她也捡起一块碎片,在自己的手腕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美丽的新娘伏在桌上,画着精致妆容的脸神情呆济,等待自己身体里的血液流干,血像小蛇一样沿着她的手指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小血池。
“他”已经被吓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接着,“他”的父亲也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毫不犹豫地吞枪自杀。
不——!!!!!!!!
“他”在颤抖,刻满恐惧的眼睛看着父亲的身体倒在自己的面前,然后是母亲,那些他所熟悉的脸孔上的瞳孔渐渐失去光彩,他想冲出去,可是身体却害怕得使不上任何力气。
在这一刻,恐惧战胜了一切,甚至盖过想拯救家人的勇气。
就像瘟疫一般扩散,大家接二连三地了结自己的生命,没有人挣扎,没有人尖叫,彷彿集体被恶魔催眠,他们就那么理所当然地自杀了,画面安静得诡异,让人难以置信,又忍不住头皮发麻。
除了那个手持酒杯的少年,他表情淡漠地看着这一切,手平稳得连酒杯里的酒都没有泛起过一丝的波澜。
当白色的地板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除他以外再没有人站着,他缓缓向面前的尸体举杯,嘴角翘着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
“祝新婚快乐。”
……
太宰治感觉自己在布莱恩的回忆里待了很久,然而在现实中只是过去了一阵子。
太宰治再次睁开眼睛的同时,中原中也亦醒了。
中原中也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震惊,震惊得有点呆滞。
目睹了那样的事情,想要不震惊也很难。就算作为一个见识过大风大浪的黑手党,他也从未见过或者听过这样的事情。
但是真正让他震惊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他透过布莱恩的回忆看见的那个茶发少年。
夏川澈也见到他们醒来便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已经知道他做过什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中原中也盯着夏川澈也好一会,欲言又止,舌舌吐吐了半天方才在干涩的喉咙里吐出一句话:“那个人……是你的兄弟吗?”
太宰治:“……”
夏川澈也:“……”
布莱恩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般,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哈哈哈……兄弟?如果他有兄弟的话,那么他们两兄弟都是魔鬼。”
笑声停止后,兴致很高昂的布莱恩走到孩子们的身后,玩弄着手里的枪:“好了,前戏已经足够了,那么我该从哪一个开始好呢……不如你跟我说,你比较喜欢哪一个?橘发还是黑发?”
不等夏川澈也说话,他的目光落在仍没有意识的芥川龙之介身上,眼神戏谑:“他看起来很痛苦啊……那就让他再痛苦多一会吧,等他先,醒來不然就太便宜他了。”
下一刻,枪口对准了中原中也的脑门。
“那就从这个开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