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的气压瞬间降得极低, hots其余几人脸色皆是一变。
姜意的脑袋有些混乱, 一时怔了怔神, 目光直愣愣地盯着门口的男人看。
走廊上的灯光打在男人高大的身影上, 晕染出一层温暖又耀眼的轮廓,仿佛是特意为了他从天而降似的。
“薄、薄薄老师好!”郑宇轩对于薄衍的害怕就像单纯的学生对教导主任的害怕, 见到薄老师甚至莫名其妙地鞠了个躬。
薄衍没应声,径直走到姜意面前,伸手握住了他的肩膀, 温柔的嗓音还残存着一点冷意, “幺儿,我们走。”
姜意抬眸回望着他,神情恍惚又乖巧,任由他将自己揽进怀里带着一起转身。
“姜意,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薄衍为什么抛弃你吗?”病床上的尤程西再次开口,说话的语气生像是淬了毒,“你一直以来都搞错了, 不是他抛弃了你,而是五年前的那场车祸他替你挡了但你却——”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薄衍怒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黑沉沉的眼眸里翻涌着浓重的戾气, “如果你不想死得更难看,就趁现在滚得远远的。还有你, 颜赫,最好永远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
尤程西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简直就是一条垂死挣扎的鱼, “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样子!高高在上!盛气凌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啊?薄衍你有这么了不起吗!”
“对,我就是很了不起。”薄衍回过头,冷笑一声,“了不起到能像掐死一只蚂蚁一样掐死你,而你却不能奈我何。”
“薄衍你——”尤程西被他一句话堵得差点心肌梗塞,忽然又把矛头指向了沉默的姜意,“姜意!你看看你看看,你又做出这副无辜的表情了,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表情!仿佛全天下你最天真最纯洁,所有人都要迁就你呵护你,不然就是罪大恶极!可你真的有那么无辜吗!”
薄衍脸色又是一沉,然而这次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只冰冰凉凉的小手握了握了他的手臂。
“虽然不太清楚,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但既然话说到这里了,不如就敞开了说吧。”姜意的脸色很苍白,但神情却相当平静,“你对我的不满和怨气,不如一次说个明白。”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尤程西彻底失控,撕去维持了长达七年的温和表相,“明明有一副好皮囊却装作美而不自知,明明天赋优越却偏偏标榜勤奋努力,明明能轻易夺走所有人的目光,却还满不在乎地随手扔掉别人最珍惜的东西!”
他停下来喘了一口气,尖酸刻薄的话源源不断地从嘴里冒出来:“你以为你是圣母白莲花?一己之力抗下hots队长一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很有牺牲精神啊?你就是在感动你自己,不知道我们心里都骂你傻逼挡了我们的前程——”
“尤程西!”这下连颜赫都听不下去了,暴躁地大吼道:“你他妈够了!别说了!”
而姜意脸上的表情已经平静到几乎麻木。
“我够什么够?颜赫你也是眼睛瞎了才会喜欢这么朵纯洁无瑕的白莲花!你不就是为了他才留在hots队内吗?可人家领情吗?薄衍一出现就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好哥哥——啊啊啊!”
一声惨叫划破了空气。
就在他不管不顾咒骂时,薄衍几大步走到病床前,一掌照着他骨折的大腿劈了下去。
“你应该庆幸,我不想让幺儿看见更血腥的场面。”薄衍低低地开口,手下却凶残地继续施力。
惨叫声不一会儿就弱了下去。
“薄老师!”一旁被吓傻了的郑宇轩大叫着扑上来,“会死人的!薄老师!”
薄衍瞥了他一眼,“你没听见他刚才说的话吗?你跟他的想法一样?”
“我……我不是……”郑宇轩被这冰冷刺骨的目光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又看向低垂着眼睫的姜意,只能痛苦地抱着头蹲了下去。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几秒后,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的人缓缓苏醒过来,“如果这番话你能早一点说出来,我也能早一点卸下包袱啊。”
病房内的几人瞬间都顿住了。
姜意面无表情道:“有一点你说对了,我带你们就像是在拖飞机,我一个人拼尽了全力,你们总能全力把我拖在原地。为了感动我自己,我付出的也够多了,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尤程西哑口无言,或者说已经痛到没有力气再反驳。
“算了。”姜意闭了闭眼睛,“我们走吧。”
这四个字仿佛耗尽了他的力气,说完后就拖着沉重的步伐朝门外走去。
薄衍几乎同时放开了手,毫不犹豫地转身跟上了他。
薄衍是开车来的,回大厂的路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一路敛眸垂睫,安静得像个了无生气的人偶娃娃。
他忍不住频频侧眸,几次三番张了张嘴唇,想说点什么话出来,又觉得语言是如此苍白无力。
“你还有我。”最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