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去,这几日川秋雨颇是闲,心境上的闲,身子倒是不曾闲。每日药阁之中青丑传授丹道,他孜孜不倦。悬石修行也是一日不曾落下,八段修为一步之遥。至于画阵无时不在画,瞧见何物便沉神细细研磨,万物皆有灵动处,三品川秋雨画的就是神。
期间有一女子曾上青山来寻川秋雨,却是只见了一青牛儿朝她哞叫,未能寻到川秋雨,此人正是九月阁的桃影奴。她来时是头顶斗笠,身披蓑衣,无人知晓她来寻川秋雨何事。
外门弟子也是纷纷入了青城门,外门一下热闹了许多,源朝酒家的千茶生意才是好,门庭若市,络绎不绝。许多一二段的小修士,从家中带来许多盘缠都是葬送在了“肥肠米线”与“小茶汤包”手里。说到钱的事,青丑赊欠的几十年的账,仍是未还,其间夏迎春曾不止一次上药阁前来寻账,寻账是假,实则是来“拐诱”川秋雨去找他学剑。
学剑,自然是学剑术!川秋雨早是对剑术期待已久,不过眼下手头正习着丹道,抽不开身,满心打算过些时日定会登门拜访夏迎春夏前辈。
这日,青丑早早来堂前,传授二人丹道,一如既往的授完丹道过后,却是朝川秋雨直眨巴眼色,川秋雨不知何意。青丑却道:“放牛娃,好生修行,我且去与实地交谈一番人生大事,回头若是有喜,你也沾光。对了 ,老夫前几日赠你的四纹‘回天丹’你怎还不服下,早日服下,早日入七段。”
放牛娃听闻终身大事挑起一眼瞧向川秋雨,嘴角带笑,忙应了青丑一声,便不再过问。
青丑领着川秋雨出门去,途中寡言不语,步子行的极快,川秋雨紧随其后,憋了一路终是忍不了,他道:“师兄,你这是带我去何处?”
青丑笑,回头丢来一眼,他缓道:“为师自然是与你说一门亲事,你这十七八年纪正当好时候。”川秋雨闻言瞠目结舌,脚下陡然无力,再迈不动半步。这青丑师兄还真是贴心,无微不至,都想到了给师弟川秋雨说道一门亲事,这让川秋雨情何以堪。除去他不想应这亲事不说,青城门中可是还有沈寒烟在,这日后让沈寒烟瞧见了得多难为情。
“师弟,莫怕,老夫自有分寸,定是不会寻个百拙千丑,三人像人,七分像鬼的女子与你说亲的。”不过不论青丑怎么说道,川秋雨就是一步不移,似个木桩。
“师弟,怎生不动,你要婆娘不要?”
川秋雨直道:“不要。”
“糊涂呐,师弟,师兄可是为你寻到了一位好姑娘,你姑且先看上一眼再说也不迟,师兄包你十二个满意。”青丑瞧川秋雨仍是不动,续道:“怎么,师兄的话也不听了么。古时便有‘长兄若夫’的说法, 我是你师兄,也算是个兄。”
“那怎生不带放牛娃前去,我瞧他似个榆木,缺个婆娘,师兄你去寻他。”川秋雨忙将此事推给了不知情的放牛娃。
药阁堂内放牛娃心神不宁,直打喷嚏。
“不可,不可!凡事总讲究个先来后到,过些时日老夫再替放牛娃物色一个身段极妙的。走,虽老夫瞧上一瞧,这女子你可是还认得哩。”
“认得?”川秋雨思前向后不知青丑说的是谁?来青城门中这些时日只结识了三位女子,千茶,小玲以及桃影奴,自然不会是小玲,她全是个孩童,年纪过小,莫非桃影奴?想到此处,川秋雨更是连撤三步,心道:“若是相中了桃影奴,那还得了?”
“喏,川师弟,快快随我前去瞧上一瞧,届时若是不喜,你朝我使个眼色,师兄立马携你打道回府,若是相中了就点点头,老夫替你去说媒。就当帮了师兄一忙!”
“什么忙?”川秋雨冷不丁的回了一句。
青丑只扶须憨笑却寡言。
原来如此,川秋雨此间才是恍然大悟,青丑定是心慕九月阁的叶轻眉许久,想来叶轻眉也是瞧不上她或是其它原因,青丑便是一直未得逞。此间怕是想借助徒儿的面子前来说一门亲事,若是成了届时他再替自身说一门亲事。
如此看来,青丑也是一番良苦用心呐,不过用的却是自己的心,苦的是川秋雨。
川秋雨一笑,似是知晓了青丑的心思,也不点破,应了一声便随青丑去了,途中早是相好,当如何拒绝别家姑娘,他心中演练了千百回,才是想好了这么一番说辞:“姑娘好,在下川西凉。初来此地师兄贴心,欲为我再讨一门亲事,特意前来。如若姑娘不嫌弃,做我三妾,你为小,不可顶撞其它二位,受了欺辱须先忍着,回头我若有空再与我说。起居替我端茶送水,晚来与其他二位妇人共事我一人。在下言出耿直,姑娘莫怪,如若不愿,川西凉也不强求。”
川秋雨嘴角挂着诡笑,想出了这么一番说辞,届时青丑若是非要将他推向火坑时,就说出来便好,料她再是脾性好的也受不住我这些话。
一路行的极快,遇一处水凼之时,青丑刻意整理了易容,还朝川秋雨道:“师弟,你这衣裳可是要换一套,这许多日来,师兄见你只穿这一套,师兄我衣裳多,要不借你一套?还有你黄竹斗笠,实在太跌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