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这有何难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雨小了些。
川秋雨将前几日楼仙传他八荒枪决第一式,枪出如龙云遮日,又好生了推演了几番,实在是难呐,于他五段上游而言。
他蛮心道:“这二位老仙童传我术法,无论四鬼杀天,或是砂鹤梨花枪,更是疾苦苍生楼,虽瞧上去是通天手段,不过于我而言呐,都是花架子。施不出,又有何用。”
期间,他寻了含笑风,与他交谈了许久,他不似楼三千好面好摆谱,是个实在人,川秋雨有问,他知晓皆回他。
川秋雨将心中所想,全数告了他,他笑道:“也怪不得他与楼三千,那等俗技庸武学来也是无用,徒费光阴。”川秋雨笑笑,心中叫苦,这还怎生横刀立马,别人招式天花乱坠,他是连一件趁手的兵刃都拿不出手,若将梨花枪取出,一臂长短,还不叫人笑掉大牙。
“小辈,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一臂长短梨花枪,可抵千里吹风剑呐。”含笑风劝道,川秋雨不信,权当是安抚他。楼三千直言,多说无益,试试就知。
言罢,含笑风笑,露出一口黢黑牙,憨态可掬,一抖云袖,道:“喏,小子,前几日醉花楼你饮酒可是将老夫馋死哩。现如今,槟榔也无,酒也无。你再替我讨些去,如何?”
江流不息,好生清静, 川秋雨行路去,朝先鸣集。
一刻百里去,他极快,过那无人之地时,却是见到了它。川秋雨皱眉心道:“它怎会在这,他呢?”
入目来是只青角青牛儿,正是前几日与他指路的放牛娃的牛儿,这方是一瘸一拐的行的极缓,遍地的黄草,是一口不食,歇斯底里的哞叫,绕着一处方圆打着转儿,眸中还是挂着银珠儿。
它瞧见前有一人疾空掠来,吓得一激灵,四蹄往后撤了两步,下一息,它认出此人正是川秋雨,又忙的朝他奔来,将满地蒹葭给悉数压倒。
川秋雨停步,瞧这青牛到底是何打算,怎生不见放牛娃。青牛儿迎来川秋雨便是用两头青角来回轻蹭他裤腿,哞叫不歇,再是朝着来时路奔去。
“这是带我去何处?”川秋雨点步跟上青牛。
兜兜转转终是在一处水凼里瞧见了他,放牛娃。川秋雨眉头一横,心神一凝,放牛娃正躺在水凼中,一身蓑衣已是稀巴烂,遍体的伤势触目惊心,这是又遭人毒打了,再观那青牛儿其身也有着几处伤痕。
放牛娃已是气息微弱,好在这青牛儿懂事,也赶巧川秋雨途过此地,否则,这放牛娃定是一命呜呼。二话不说,川秋雨上前就将放牛娃从水凼中给搀起,那牛儿通人性,屈膝跪地,让放牛娃躺在它背上。
他神志已是不清,知晓有人动他,咽气道:“放我牛儿去罢 。”伏地青牛儿闻言又是一哞,滴落几滴大银珠。
“凝阵!”川秋雨沉声道。
眨眼之间,画阵已成,将放牛娃给笼在其中,川秋雨目不转睛悉数将他身上伤势给一一医治。将他翻了个身,才是见到一处横劈的伤势,约莫长三尺,深半尺,可见骨,不用想川秋雨也是知晓这是发生了何事,定是遇到了恶人拦路,求钱财,命苦放牛娃。
川秋雨施这凝阵救人委实太过牵强,此乃阵法并非丹道,虽可生肉凝骨,但始终不如丹道来的里外透彻,这不将他伤势凝实后,可他气息仍弱,面色苍白,仍需灵气输体。川秋雨可是舍得,待他如沈海月,直勾本源灵气,丝缕负其背,做人当如此,不分贵贱。
不过三息,放牛娃苍白的面色有了起色,指间微动,忽的,胸口一震,侧头而下咳出一口浊血来,
川秋雨心道:“终是救了回。”
川秋雨在其后方,他没见着,先是见了伏地的青牛儿,下意识他气道:“叫你走呐。”拳打脚踢跪地青牛儿。
再过一息,他四顾眼下却是没能见到方才劫他的凶匪,自身的伤也是完好如初,只这胸闷难当,一连又是咳出几口浊血,他再朝后抹去,却是不见伤,诧异心惊,道:“这...”
青牛干哞一声,川秋雨走到前来,着实又吓了放牛娃一跳,险些摔倒在地,川秋雨道:“多亏这青牛儿,我才寻到了你。”
他心头七上八下,不知川秋雨所云,仍是木讷,许久才是恍然回世,道:“是你?又救了我?”
川秋雨浅笑,朝着伏地的青牛儿瞧了一眼,道:“当是谢它。”青牛儿说不出话来,川秋雨便将方才的始末道出,放牛娃闻言后直拍打牛背,缓道:“青牛儿,你可真傻呐,叫你走你还不走,那几人可是要你命呐。还回头顾我作甚。”
“遇了何事?”川秋雨一问。
放牛娃寡言。
“茫茫人海,你我再见,便是有缘。”川秋雨道上这么一句,他当真是个心善之人。
“去先鸣集,途中遇了一帮劫路匪,我孑然一人,哪来的钱财,他们便要杀牛,我不许。”后头话他不再说,也是生死看淡的主子,这等杀身之祸就这般一笔带过。
“走,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