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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处要重一些。”林肃握着卿唐的手指教他习字,有了名正言顺的亲密关系,有些距离就不用特意保持了。
想要教的最好,自然是手把手的教最有效果。
卿唐被他握着手写着字,目光不自觉的就看向了交握的手,本来能够安静下来的时刻此刻却躁动的能够出去绕院子跑上一百圈。
“看字,别看我。”林肃低着头没看卿唐,却知道怀里这人已经走神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卿唐连忙回神,强行按下激动写着字:“卿唐知错了。”
他不该因为被少爷接纳就不认真上进,而应该跟少爷在一起更加上进,日后若是出双入对,必然也不能让少爷丢脸,觉得少爷喜欢上一个配不上他的人。
有林肃耐心教导,卿唐又聪明刻苦,这书法虽不至于一日千里,可那日日的进步林肃却是看在眼里的。
文能养人,气质由心而生,故而有腹有诗书气自华之说。
卿唐虽还不至于如此,可眉眼中的怯懦却在慢慢的退去,便是与平常人交流也是面带笑容,而不是初见时的谨小慎微了。
林肃并未刻意避讳与卿唐的亲密,府中之人虽是惊讶,可少有说嘴之人,看着卿唐虽有人私下有鄙夷之色,面上却是不敢说的。
这种事情发生是意料之中的,非是责罚所能阻止,卿唐虽是偶尔心中难受,可每每被林肃亲近,那些个烦恼皆是抛诸脑后了。
“你不知道那几个人说话有多难听。”西康对他倒是一如往常,“说你以色侍主,狐媚子什么的,家中又无主母,他们倒是想,可也没有那个姿色啊。”
他与卿唐相处最久,知道这人有多努力,虽然一开始知道的时候也有些别扭,可也知道如他们这般懒怠的人想要被少爷看上纯粹是痴人说梦。
会说酸话,还不是羡慕上位的是别人,若是换成他们自己,恐怕又要换成另外一副嘴脸了。
“凭他们说去吧。”卿唐择着竹筐中的蒲公英道,“不过是几句酸话罢了,但是这话别传到少爷耳朵中,他近几日够忙了。”
“这是什么啊?”西康捡了几片叶子道,“弄这个有什么用?”
“蒲公英,去火气的。”卿唐手上动作不停,低垂的眉眼中透着认真,“少爷这几日太忙了,这个加入茶中格外去火。”
树影阳光下他整个人都有一种剔透的感觉,低垂的睫毛上都好像承载着阳光,西康托着腮看着他道:“卿唐你生的真好看,难怪少爷会喜欢你。”
卿唐抬眸看他,笑了一下:“你可别盯着我瞧了,你日后可是要娶妻的。”
“我就是夸你一两句而已。”西康撇了撇嘴道,他只是觉得卿唐若真是女子,定是不比那些名门女子们差的。
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都不是他这样的人能够肖想的:“你这样子还真像一个当家主母了。”
“我等食少爷的月钱,自然是要为少爷考虑周到的,这些……都是份内之事。”卿唐笑了笑。
他为少爷做不了太多,只能竭尽自己所能让少爷归家时更舒适安心一些。
林肃近日的确在忙,一个是忙之前捐官案的收尾,一个在忙孩童贩.卖的事情。
“路有饿殍,百姓易子而食乃是乱世之象征。”林肃在朝堂上肃声道,“如今乃是太平盛世,却仍有卖子之事,岂非是说陛下不仁不德,无法使百姓安居乐业所致?”
一语出,朝堂皆安,昭阳帝面色不见喜怒:“爱卿以为该当如何?”
“应严查重罚,杜绝此道。”林肃掷地有声。
此事自然是有人反对的,高门显贵之中需要伺候的人很多,买卖奴仆更是常事,贫弱人家若不能随意卖子,便是家中有世仆也是不够用的。
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好改变,尤其是触及到阶层变化以及高门显贵的利益,反对之声更是此起彼伏。
林肃知道此时不是提这件事情最好的时机,但他既然决定做了,便要有个开始,这一次不过是敲警钟罢了。
“林爱卿到底是如何想的?”昭阳帝为此事也是为难。
林肃娓娓道来:“百姓家中有子,若是求学问道,许多人都是极有才能的,若是能够聚拢在陛下身边,更是能够为国效力,可若随意发卖,定其奴仆一生,将使陛下折损无数人才。”
“宫中所用之人也是不少。”昭阳帝道,“若是无人愿意,该当如何?”
“陛下仁德,宫中所用之人都是定例,且为减少开销还在减少用人,陛下尚且如此,可有的官员出行却是前呼后拥,其场面让人叹为观止。”林肃回答道。
想要完全杜绝是不可能的,这个时代的阶层划分便摆在这里,他要杜绝的是随意买卖,任意杀戮,不将人命视作人命,只当物件来玩之事。
高官利益虽然会让群臣反对,但是触犯到皇帝的底线,群臣再如何反对也得乖乖的缩起脑袋。
昭阳帝审视着他,叹了一口气道:“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