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测算日子的速度并不算太慢,给天盛帝送上测算的两个好日子,一个是一个多月后的中秋节前,一个是腊月十八。
早朝过后,天盛帝把三皇子叫了去,他和皇后选了八月十日。
“我和皇后更属意八月十日,中秋节前让你俩完婚。”
三皇子依旧是那张不讨喜的脸,平板地说:“好。”
天盛帝不动声色地问李明瑾:“日后也是要成家的人了。”
三皇子:“嗯。”
天盛帝被他冷淡的模样弄得没有说家常话的心,挥挥手准备让他滚了,换作是别的儿子,这会儿肯定跟他说一串感天动地的话了。
天盛帝看着他也堵心:“行了,回去好好准备。”
三皇子:“谢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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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大少爷罗舒墨今日在院子里开设诗会,邀请了不少好友和同窗,其中就有相府的二少爷柳竹风,可谁也不知道,他不仅来了,还把带来三位皇子,阵容颇为强大,把在场的众人给吓的,连罗府的下人们听闻三皇子的名声都吓得两股战战,怕一个没伺候好腿被鞭子给抽折了!
诗会上的众人不免面面相觑,三皇子不是不爱掺和他们这些文人墨士的聚会,他来这儿是几个意思?
三天前,罗家接了圣旨,暂时还没有跟皇家做亲戚的直观感受,现在全家上下都知道三皇子到来,众人心里都憷得慌,心里最为担忧的还是要数举办此次诗会的罗舒墨。
李明瑾成年时便有了官职,罗仁寿时常能见着他,倒也还好,但他又不参加年轻人的聚会,还在朝中办公自是不知三皇子大摇大摆的上了门。
罗舒墨有自己的圈子,他听父亲的话并没有急着站队,但他当年是大皇子的伴读,也就往来相对密切些,他与三皇子委实没有什么交集,而且三皇子向来行事乖张,与他们玩不到一起,各自领的也是不同部的职位。
大皇子去的是工部,太子去的是户部,三皇子去的是刑部,四皇子去的是礼部。
如今谁人不知罗家三公子即将入三皇子府,即便罗舒墨与三皇子交往不多,虽与他弟弟有了婚约,但他也不可能把他当成弟婿,毕竟他是尊贵的皇子。
罗舒墨时常跟在罗仁寿身边学习,还是在心底暗自揣摩着三皇子突然跑他家里的原由。
难道是因为他三弟?
可他三弟平时也极少出院门,即使他们有了婚约,也不可能跟三皇子有接触,反倒是他知道沈表弟与三皇子还有过几面之缘。
诗会上的文人们一开始因三位皇子的到来而变得兢兢战战,到后面反倒因为大皇子提出的彩头,争相斗艳,频频出好诗好句,曲水流觞玩得不亦乐乎,倒也开始渐渐忽略阴沉沉坐一旁喝酒的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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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过后,罗舒钰吃饱了犯困,便小睡了一会儿,谁知做起了上辈子的梦。
他梦到自己抱着孩子冰冷的身体,看着他冻得发紫的小脸,无计可施,他疯了似的哭着喊叫,没人理会,他挨家挨户找人帮忙,可是每家每户都紧闭门户,拒绝他救治孩子的请求,连口热汤都讨不着。到最后,一家三口死在乱箭之下,漫天的雪花覆盖在他们的尸体上,何其悲凉。
他被梦中三人的惨死状给惊醒了,摸了摸湿润的眼角,又在梦里哭了。
惊醒后就未再有睡意,清泉给他送上漱口水,洗了把脸,清醒了许多。
看了看时辰,未时三刻,午后的阳光正是热乎,走到外头容易晒得人发昏。
罗舒钰问清泉:“庆旺呢?”
清泉说:“他刚才还在,估摸又跑哪儿跟别人聊天去了,回来后我定要说说他。”
清泉比庆旺年长,是尚书府里的一等丫环,管着罗舒钰院子里大小事,她是刘氏早些年指派过来的,罗舒钰向来没什么秘密可藏,对刘氏塞人进来并没有说什么,而且清泉以前处处也在维护他。
罗舒钰从来不做以德报怨之事。可惜,他不做不代表清泉不会做。
但在罗舒钰重生回来后,他对清泉的信任态度有变,有重要的事都只让庆旺去办,最近她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觉得三公子不是那么好懂了,她有些急躁。
近几日,好几个伺候罗舒钰的下人都在找出路,他们不想进三皇子府,这些罗舒钰都是看在眼里,也尊重他们的决定。上辈子除了庆旺,他谁都没带,圣旨下来后,跑得最快的还是管理他院子的清泉,这几日他不动声色的观察,想来她也差不多要跟他提出离开如意院的请求。
喝了碗凉粉,通体舒畅,心里头的闷热去了些,罗舒钰让人把书桌搬到花架下,他想写几个字儿静心。
笔还未执起,清泉果然如上辈子一样,对着罗舒钰欲言又止,他权当没瞧见,清泉急了便直说:“公子,清泉有一事相求。”
罗舒钰低头,指尖轻轻捋着笔尖,并未看清泉一眼,轻飘飘说道:“你跟着我也有四年了吧。”
清泉心一惊:“回公子,有四年了。”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