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
为了迎接贵重的客人,费奥多尔提早换下了工作时常穿的酒保服,在放置了数件同样款式酒保服的衣柜底层,翻出了某件被他尘封已久的衣袍。
那是他与“背叛者”的同伴们尚未分离之前的长袍,正如他眼底深不可测的深渊,有的仅仅是不会遭任何色彩侵蚀的、墨般的漆黑。
波洛咖啡店的店长米哈伊尔,是个很少出门社交的温柔青年。他的性格并不是十分内向,无论对待何人,都能以最优雅的姿态博得好感。甚至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女性为之倾倒,完全不介意他面具下的模样是美是丑,大张旗鼓的展开追求。
米哈伊尔一一拒绝了这些示爱。
除了零星几件款式颇为正式的风衣,他的衣柜空旷到可怕的地步。可以断定,米哈伊尔除了经营店铺必要的交流,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社交圈存在。
他像是在与世隔绝小岛上独守灯塔的孤寡老人,日复一日,拥抱着孤独入眠。
费奥多尔将法文诗集合上,放置在一旁,单手托着不知何时归来的使魔寻回的礼帽,用跟往常无二的温婉声线问道:“你在找的是这个吗?”
他把玩着那顶被森鸥外赠予中原中也的帽子,视线在内侧模糊不清的签名上扫过,最终落在了不知何时出现、正站不远处的男人身上。
正如原作中语焉不详的形容那般,来者身形高大,着装正式隆重,一身高级定制黑西装也无法阻碍他的行动分毫。
待看清这位显然在等待自己的店主着装时,男人薄唇抿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消弭,气息骤然变得危险起来。
足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爆发,一只窝在咖啡店后门的野猫发出尖锐惨叫,浑身毛发炸起,忙不迭地的逃离这片让它感到生命危险的地域。
门口的铃铛从未响起。
费奥多尔脸色不变,并未受到这阵压迫感的影响。
“这是中也加入港口黑手党后得到的吧,原本属于兰波的东西。”
为表示对自己认可实力敌人的敬意,回归战时模样的超越者缓缓起身。他慢条斯理地抚平衣袍褶皱,隔着黑白两色的半脸面具凝视着对方,唇齿轻启:“谍报员,保尔·魏尔伦,当年就有过一面之缘,只可惜一直没有交手的机会。”
费奥多尔还在“七个背叛者”中修补服务器的时候,意外与魏尔伦打过照面。
彼时,男人已经背叛了他的祖国,袭击了搭档兰波,致使日本横滨“荒霸吐”初次显形。
正对应了他的原型那般——酒醉后与兰波发生争执,连开两枪使对方受伤。
异能不明,目的不明,再加上双方并无利益上的冲突,初次会面以擦身而过落幕。
没有过多的交流,只不过是路人而已。
来者指尖微动,轻抚上自己的嘴角,抹平难以抑制的嘲讽笑意。他显然记起了两人曾经短暂的会面,只不过多年后的再次相见,却发现了极为特殊的一点。
他开口道:“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从哪具棺木中出来的死人呢。”
再配合上自己所知米哈伊尔的所有信息,这个人的存在,恐怕别具深意。
“原来你也是同类,不过却连呼吸都不会了。”男人眼神中的笑意褪去,似是对自己的新发现感到冒犯,开口道:“我的弟弟这段时间受你照顾了,之后就不劳费心了。”
彻底进入飙戏模式的费奥多尔嗤笑出声,嘲讽技能全开,“我倒是不知道,中也什么时候多了个法国的哥哥,不会是某人自封的吧?”
“来试试啊,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不说,还想把我的弟弟当作替代品。”魏尔伦眼神微闪,嘴角勾起一抹恶意满满的弧度,“你可真是够没脸没皮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
毕竟对峙时,挑选合适的时机揭露对方隐藏的创伤,能有效扰乱敌人的理智。
费奥多尔嘴角瞬间绷直,被面具遮挡的眼角一跳,显然对对方的话语有所反应。
演这种只能一条过,决不能NG的戏份,十分考验演员的微动作。
他刻意将语调压低些许,咬紧牙关,原本随意放松的修长手指攥紧。似是感到无比愤怒,却又不得不竭力隐忍,“连搭档都能背弃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呢?”
即便被当面提及兰波,魏尔伦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仿佛不久前死去的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之人罢了。他语气不改,说:“果然是那个人吧,将你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潘多拉·亚克特,能把欧洲政府耍得团团转的男人,看样子连曾经的‘背叛者’也成为了他的奴仆,真是好笑。”他摇摇头,似是在怜悯,“让你以小菅银吉的身份替他处理产业,真亏他能想得出来。”
很好,马甲又掉了一层。
“连十年前发生在西伯利亚偏僻小镇的事都能查清,你能发现我就是小菅银吉,并没感到多意外。”费奥多尔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颇有几分自嘲的意味。
本来小菅银吉就是个固定小号,他跟津岛修治会根据日后的剧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