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真的有人是不为所动的,便故意的装作呛去的样子,剧烈的咳了几声。
余恒逸听到咳嗽声迅速的回头,脸上眼里都是紧张,三两就更不懂了,从他的眼神里她是能看出心软的,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做出这幅清高的样子。
此处又没别人,这道貌岸然的是要装给谁看。
“你没事吧?要不要喝口水,准备干粮的时候也不知道会多个人,都是好存放的干粮,确实是难以下咽。”
三两赶紧摇头,“奴家犯了错,能得大人一口吃的已经很是感激了,绝不敢有怨言。”
余恒逸脸上依旧还是很紧张,因为他得给她喂水了,喂水和喂吃的有些不同,这个再不看着只怕是真找不到往哪里喂。
他依旧是坐的很远,两人中间恨不得再塞两个人进来,他就这么维持着超远的距离,坚持的将水喂了进去。
期间几乎不看她,脸上除了紧张也找不出别的神情,难道真让她遇上奇葩了?
说来也是奇怪,这先是个单纯好骗的沈如年,然后是个冷戾的黑衣男,现在又出现个四大皆空的读书人,最近是所有不正常的人都给她遇上了不成。
三两不死心,她要想逃走只能从余恒逸这下手,便不经意的用下巴去顶杯子。
正巧马车颠簸了一下,杯子里的水就全泼洒了出来,将三两胸前的衣襟都给打湿了。
她穿的是布衫,夏日又很单薄,这么一泼瞬间就透了。
余恒逸看了一眼,就傻了,三两心想这回总要暴露本性了吧,故意装作娇滴滴的样子,眉眼低顺的仰头看他,无助的喊他:“大人。”
可让她更加没想到的是,余恒逸只看了一眼,就瞬间转过头去,不算白皙的脸上跟烧起来似的,一路蔓延到了耳后根。
而且他迅速的站了起来,还因为太过紧张,脑袋直接的撞到了车顶,他也像是未曾察觉到疼痛般的,直接朝外出了马车。
三两:……
她行骗这么多年,还从未失手过,这是遇上了真的正人君子还是遇上了傻子?
最让三两哭笑不得的是,没过多久,布帘掀开一条缝从外面递进来一块棉布,摇摇晃晃的丢在了她坐凳旁边。
三两:……
这是让她用嘴叼着布,擦自己的衣襟?
以后余恒逸全程都没有再进过马车,三两不知该高兴她有了单独的时间,可以有机会能脱身,还是该生气,她居然会在一个老实人身上跌的这么惨。
“侯爷,天黑了,咱们怕是赶不上进城了,只能在附近住上一晚,明日清晨再进城。”
余恒逸朝着城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们离关城门只差这么一点时间,就算不甘心也只能如此。
这是进城前的最后一个村子,他们找了户农舍给了那对夫妻银子住下,杨建安则是去视察附近的情况。
等余恒逸用完晚膳,就想起了马车上的三两,今日之事不管是马车颠簸还是别的原因,总归是他将茶水泼洒了出去,都是他理亏。
尤其是还洒在了那样尴尬的部位,导致他一下午都不敢进去见三两,也不知道这会衣服干了没有。
和农妇道了谢,从她那接过一碗饭菜,犹豫了片刻,余恒逸还是将饭菜端到了马车旁。
“姑娘,我现在可以进来吗?”
没人看守着她,三两就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用口舌配合着她藏起来的破铁片,将绳索割断了一半。
她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他们要在此处留宿,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割断绳子跑出去,可没想到这个时候余恒逸又会突然过来。
三两将有裂痕的部分给藏好,心想着这人真是道貌岸然,之前人多他不敢暴露,现在没了人终于想要下手了。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哑着嗓子虚弱的道:“大人请进。”
余恒逸掀开布帘弯着身子进了马车,他依旧是不敢去看三两的脸,然后把饭菜的碗往她面前递了递。
“该吃饭了。”
“你是来给我送饭的?”
余恒逸愣了一下,不然他来还能做什么?就对着她讷讷点头,“应该会比中午的干粮好入口。”
“你为什么会关心一个犯了事的女囚饿不饿?”三两觉得这个人大概真是脑子被驴踢了,不然怎么会蠢得这么无可救药。
“人不是都得吃饭吗,和是不是犯错没有关系。”
三两看着眼前人一本正经十分诚恳的样子,仿佛他的周身都在发光,难道这天下真有不贪财不好色只为他人着想的人?
她的心里隐隐有种奇特的感觉,这么蠢的人她好像刚遇见过一个,而且要不是因为那人,她也不至于现在这么惨的被捆在这里。
“你认不认识一个姓沈的女人?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结果眼前人就咧嘴笑了,“你是在说如年吗?她是我妹妹。”
三两:……
她可算是知道了,原来傻真的会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