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鱼人岛的这段日子里他们都借住在费舍尔·泰格家, 等七夜萤回去的时候晚饭都摆到餐桌上了。
费舍尔·泰格对两人的态度还是很好的, 并没有因为自己被人类奴役侮辱过就迁怒他们——当然, 双方都明白这是因为他们都有同一个身份的关系。
宇智波鼬催着七夜萤去洗手,随口问了句七夜萤在龙宫里都和乙姬王妃说了什么。
“虽然没有明说啦,但是我比较希望他们能暂缓在世界会议上提出迁移的目标的,而且本来现在鱼人岛自身条件就不够啊,他们连以后要迁移到哪儿都没想好哎。”
费舍尔·泰格竖起了耳朵。
不关心不行啊。
一开始费舍尔·泰格以为七夜萤只是一个遭遇悲惨的人类小女孩, 结果她醒来之后的言行举止无不向他证明这个人绝对不普通。
费舍尔·泰格是个孤儿, 从小在鱼人街长大, 虽然绝对不必用贬义词去形容, 但是一个缺乏教育是怎么也跑不了的。
他的人生智慧和处世经验都是粗糙的,自己遇到了什么就得到什么样的经验和智慧,真正支撑他成为一个让宇智波鼬和七夜萤觉得可以来往可以信任的人的, 不是他成长的过程中学会的东西,而是他基因中带有的,他纯真宽容的本性。
说简单点儿就是费舍尔·泰格就像一个失学儿童看到课本那样注意着七夜萤的言论,试图从对方的话语中找出一些困扰自己、折磨自己的答案。
费舍尔·泰格是鱼人岛中, 或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七夜萤和宇智波鼬的人, 他当然不会偏执地用看孩子的眼光去看待七夜萤。
没看宇智波鼬一个成年人都和七夜萤平等交流, 而且基本都听取七夜萤的观点吗?
“七夜桑已经想好了啊。”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宇智波鼬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七夜萤走过来, 对费舍尔·泰格笑了一下,然后才看着宇智波鼬说:“虽然还没有深入了解过这个世界,但是目前知道的情报也已经够了, 嘛……漫长的人生,总要找些事来做呀~”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
费舍尔·泰格等了等,见两人似乎已经达成一致意见似的不打
算继续说下去了,顿时有些急,犹豫着,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萤小姐,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说要暂缓鱼人岛的搬迁?”
七夜萤坐在费舍尔·泰格对面,沉默了片刻,然后微笑道:“因为我回到海面上后打算和世界政府为敌,消灭所有天龙人,所以很快,海面上就要变得不平静了,与其上去猝不及防地迎接这股浪潮,鱼人岛还是等一切平静后,在和平且平等的新世界里和人类做朋友吧。”
费舍尔·泰格手里的面包变成了一团……呃……一团东西。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七夜萤。
费舍尔·泰格甚至都没有余裕去思考七夜萤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因为仅仅是她敢光明正大地说出这番话就够让他震惊的了。
七夜萤也在借着费舍尔·泰格的反应收集信息。
看来天龙人果然是积威甚重啊,连她觉得最有可能成为同伴的费舍尔·泰格都这种样子。
“泰格先生,你很惊讶吗?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七夜萤淡定从容地提问,小女孩的声音清脆动听,却没有幼童的尖利,平和的语调和不紧不慢的语速让人不自觉地倾听,并随着话中的内容展开思考。
“我好好的一个人,不曾做过任何坏事,自认也算是个好人,为什么反而成为了奴隶,身体上多了个象征着我是奴隶的烙印?”
“这公平吗?不公平。”
“大凡物不平则鸣,人不平则言。这句话的意思是感到不平、委屈的时候要说出来,就要反抗。泰格先生如果看到路上有人被欺负的话会上前主持公道吗?会的吧。一样的道理而已。”
“我想要一个公道,但显然站在顶端的人不会给我公道,他们根本就没听说过公道这个东西,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道德什么是公正,那么我只能亲自上阵,用实际行动让他们明白了。”
“不行吗?不应该吗?有什么真理影响我去做这件事吗?我这么做会害得太阳再也不升起,所有的海水都沸腾吗?如果不会的话,就没有什么有资格阻止我了。”
费舍尔·泰格直觉七夜萤说的是对的,当他遭遇了那一切的时候,他的心里也在问自己,为什么自己会遭遇这一切,这样难
道是合理的吗?
不合理啊。
虽然世人都说天龙人高高在上,有资格奴役世界,可是他的内心里还是有一个声音在咆哮在嘶吼在呻|吟——这不对啊。
那么七夜萤的问题就很有意思了。
既然不对,那么去改变去修正又有什么不行的呢?
谁有资格阻止她吗?
谁有足以说服世人的道理去说服她,让她接受这样的事呢?
当她明明白白地表现出对什么造物主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