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皙这边包厢里的气氛很融洽,在她陪同恩师跟祝女士用餐时, 自然是没有空去搭理段易言的电话, 保镖手机上有两个来电未接提示,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都没有新的进来。
而隔壁,守在门外的保镖亲眼看着段易言被经理恭敬地请进去。
他门就敞开着, 没让经理关上。
站在隔壁包厢外的保镖都能清楚的看见段易言独自孤身一人坐在里面, 点了满桌的招牌菜, 结果连筷子都没动, 开了瓶酒在喝。
他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玩着手机,长指抵着屏幕,一张张划过去的, 都是阮皙的照片。
最后定格在她穿着一件宽大白衬衫, 隐露出纤细雪白的腿, 坐在地毯上翻书的模样, 乌黑的秀发半挽起, 侧脸精致又专注, 眼睫毛弯弯, 是带着笑意。
这张是什么时候拍下存放在手机里的,段易言没什么印象。
可能是某种分手前的警告,在两人同居相处时,他先有意识拍下一些她在公寓里的照片,夜深人静时, 本能地翻出来一张张的看。
就巴掌大的一张脸, 到底哪里吸引着他?
段易言想到这, 嘴唇轻扯出弧度,静默片刻,最终端起面前的红酒杯,一饮而尽。
之后,手指骨节便无聊地敲了敲杯身,视线落回了手机屏幕上。
【阮皙。】
这两个字,在他口中反复的嚼着,心中念着。
近在隔壁的阮皙,此刻正和俞舒浓一干人等离开这家中式餐厅,她先目送费教授和祝女士上车离开,又让一名保镖送恩师回酒店。
自己找了个理由,暂时没上车。
等人都走了,已经是十五分钟后。
阮皙才转身,出声问保镖:“他还没走?”
保镖点头:“小小姐,在你隔壁。”
阮皙先前在包厢里就被告知此事,她继续默不作声,没有理会段易言在隔壁。
现在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他还没走。
阮皙原地站了片刻,转身折回中式餐厅的包厢。
段易言确实是还在里面,已经再开第三瓶酒,见她来,脸庞上的神情并无意外,拾起筷子,在不紧不慢地品尝着桌上已经冷掉的菜。
阮皙拉开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
她眼睛平平静静地看着段易言,出声问:“我母亲和祝女士之间有什么恩怨吗?”
这种事与其去向俞舒浓打听,不如直接问这个无所不知的男人。
段易言先没有回答她,拿起筷子夹了块牛肉品尝,仿佛也自知她的耐心只有一分钟,嘴角微动道:“先让我吃完,喝点酒?”
为表示没有灌醉她的嫌疑,只是倒了一小杯。
“这点你醉不了。”
阮皙的酒量再跟他一起后,变得能喝不少。
她白细的手放在膝盖上,低着眼睫望着红酒杯。
段易言也不勉强她喝,五六分钟后,略略嫌弃地放下筷子,还要煞有其事地评价:“这家味道差了点。”
阮皙想说他非要等菜凉了才吃,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说多了,显得她愿意搭理他一样。
段易言见她不喝拿杯酒,便代劳,然后仍是那副斯文无害的姿态,对她说:“也不算什么恩怨,夺夫之仇?当年你母亲的初恋情人抛下怀孕的她,就是为了去德国跟这位祝女士厮守一生。”
阮皙放在膝盖上的指尖一颤,眼睛定定的盯着他。
她会学乐曲,是承蒙俞舒浓的指导,但是带着她入门的,是秦霜妍。
自小母亲的圈内就认识几位相熟的年轻杰出音乐家,她没有想过是因为这方面。
段易言跟她讲故事前,很有必要地提醒一句:“段朝西会调查这些,也是为了弄清楚阮玥身世,以防不必要的麻烦。”
他重点是前半句,将自己撇清的干净。
阮皙已经没心情去计较他这个,脸上情绪不明显,好半天才费劲扯了扯唇角说:“那位祝女士,她年轻时也是学大提琴的,后来改成了别的乐器,从她身上……”
后半句她突然闭嘴,没有什么好跟段易言说的。
在她眼里,这个男人告状的所作所为,是跟母亲一个阵营的。
他恐怕也是不愿意看到自己去进修,这样多说无益了。
段易言却说;“阮皙,倘若你想去那所学院,我总有办法的。”
他这句话出乎了她的意料,甚至是有那一瞬间又回到了初识的时候。
也是这般,她遇到的任何事。
段易言总有办法的。
……
离开了餐厅,阮皙直接回酒店稍作休息。
她的演出已经结束,不急着回国内,而阮家那边也没什么动静。
段易言很忙,却仿佛总有时间出现在她面前,比如现在,厚着脸皮跟进套房后,将西装外套脱下搁在沙发上,长指骨节在上面敲了敲:“看在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