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出这句话时,一直盯着女孩的眼睛。
阮皙潜意识里是想要逃避的,先前故意不去看,连触摸都会颤指尖。
段易言却执意握着她的手,重新碰到那根被弄坏的琴弦。在地板上,灯光倒映着两人的影子,显得亲密无间。
阮皙眼睫毛逐渐地发红,回忆起了自己当初扎着高马尾,穿白T恤背带裙抱着大提琴,安静一整天都在阁楼上练习的模样。
许是察觉到她的波动情绪,段易言没有勉强让她试一下。
“我帮你把它保管起来,拿回我们的家。”
阮皙抬起眼,直直的看向男人面容沉静的脸庞。
他强调了这个家字,仿佛是在计较着下飞机时她想各回各家的心思。
段易言真的把大提琴收起,动作温柔的放进琴盒里。
阮皙依旧坐在地板上,起伏的情绪还没完全平复,过了片刻,就被他手臂有力的抱了起来。
因为这个修琴弦的小插曲,两人今晚的变扭也没有继续。
段易言把房间照明的灯关了,然后压着她,绵密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眼睛,唇上,带着男性极具侵略性的意味,渐趋深入。
阮皙眼睛是紧闭着,在黑暗中与他贴着脸,身体上的感觉被牵动,颤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段易言有很长的时间都在吻她,沿着她雪白的脖颈和下巴反复的辗转,重重的力道在肌肤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鲜红的痕迹。
可以想象明天她如果不穿高领的衣服,是走不出这扇门了。
阮皙或多或少是有享受到,晕乎的脑袋想到他修长漂亮的手指维修着琴弦的模样,此刻却在她身上,整个人就完全软了,而段易言十分熟练地将她搂紧,扯过枕头垫在了腰下。
黑暗继续在延续,阮皙无意间触碰到他额头上的湿汗,指尖一顿,不由自主地去沿着,去描绘着他的五官轮廓,呼吸急促间,忍不住细细的问:“段易言……我们会不会太频繁了。”
他的气质看起来真的干净冷清,却不曾想到私下,是这样欲的一面。
阮皙将满是汗水的额头贴着床单,牙齿咬着唇,说话声音都是破碎的:“我觉得你好像很喜欢做这种事,以前是怎么忍的?”
段易言没有回答她,只是粗重且克制的呼吸声越发清晰地在她耳旁响着,跟故意般,手掌滚烫相贴着她滑腻的肌肤,全程就像是优雅进食的野兽,把她一点点的吃干抹净。
……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阮皙醒来时,窗外半开的窗帘已经透露进来了明亮的光线,把房间每个角落都照映得清清楚楚,连同这张被胡闹得没办法看的公主床。
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忍不住抬手盖住眼睛。
这里不比酒店,是花钱也不可能买的下。
阮皙能想象出等保姆来整理房间时,会露出怎样复杂的表情了。
躺了片刻,她慢慢地放下手,转头去看躺在身边熟睡的男人。
段易言倒是睡的没有烦恼,天亮了他仿佛又恢复一副出尘干净的模样,双目紧闭,精致的五官轮廓都显得完美,薄唇习惯性微勾。感觉他也只有夜里才会肆无忌惮地暴露本性,对待起女人来丝毫不见得会心慈手软。
阮皙的性格有一点值得赞扬的,就是但凡让她生气的事翻篇,就不会揪着不放。
正如昨晚她本来很生段易言的气,因为段易言主动登门来哄,借用修琴弦的事情两人暂时重归于好,今天醒来即便觉得不应该这么快和好的,也没有想重新要摆脸色闹情绪。
她用被子裹着雪白的胸口,看着天花板继续胡思乱想了一会。
大概十分钟过去了。
看见段易言还在睡,心里暗暗地开始想,估计是体力累坏了吧?
谁叫他频繁的跟自己做这种事,还没完没了。
阮皙很想在男人那张极好看的脸上写个活该,又躺了一会也躺不住了,于是悄悄的气场,捡起地上的衣服先去洗个澡。
等冲洗完干净了。
重新出来的时候,却看到原本沉睡不起的男人已经坐在床沿,穿好裤子和衬衣了,长指正不紧不慢地把领口纽扣系上。
见她披散着乌黑长卷发站在卫生间门口,薄唇扯动,嗓音有些低哑:“民政局八点半开门,现在时间是七点整,我们还有时间,你过来。”
“……”
阮皙本能的觉得这句过来,不是什么好词。
她慢吞吞地往梳妆台移,坐下,看着倒影在镜子里的懒散冷清男人,出声说:“我给你十分钟洗漱,然后下楼陪我吃早餐。要是迟了一分钟,哪怕是一秒,领证的事改天再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