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大喊着‘追人’的表情, 看的壮汉一愣一愣的,十分怀疑许母才是债主。
和她的焦急形成鲜明对比,壮汉表情淡定, 就着院子里的木凳坐下:“追什么追?家不是就在这么, 她一个小姑娘什么也没带能跑多远?大热天的兄弟们都渴死了, 你去倒几杯水给哥几个喝着。”
六个壮汉往院子里这么一站,就算什么都不说,场面也实在是太壮观, 看多了电视剧的许母,十分害怕他们有什么过激行为, 于是听话的进屋倒水。
端着碗出来, 许母略带讨好的跟领头坐着的人商量:“好汉啊, 你看借钱这事吧,它冤有头债有主对不对,那死丫头借的钱,你们在这干耗着, 不如出去找找她,你看是不是?”
喝都没喝, 水杯往地上随手一扔,壮汉:“你们是一家人你能不知道?是不是看兄弟几个没读过书,看起来很好骗?人债主说了,你家许萍萍借钱的时候, 可是说了这钱是借来给她弟弟的生活费, 她弟弟不是你儿子么?你是她俩的妈你能不知道?”
被杯子摔在地上的动静吓了一跳, 许母哆哆嗦嗦的声音带了哭音:“我们是真不知道啊,你说这死孩子没那个能耐,她借那么多钱干什么啊,说什么打给她弟弟了,这不是要害弟弟难过么?我怎么生了这么个玩意儿啊,辛辛苦苦供出来个大学生,在大城市过了一年,还以为多有本事,接过工资没存下不说,还欠了十万块钱,我怎么命苦啊我,这天煞的玩意儿,欠这么多钱不是要人命了么,我这是上辈子作的什么孽啊老天爷!”
许母的哭骂声不断从手机里传出,等最后一句放完,童宁关上领头壮汉强哥发来的录音。
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许萍萍,童宁无力的开口叫了声:“萍萍姐。”
他有心想安慰几句,但没经历过这些的人,是无法理解那种痛苦的。言语太苍白,童宁知道,许萍萍需要的是发泄,太久积累的委屈,只有哭声可以让她发泄出来。
许萍萍已经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她哭的很大声,哭的用力,哭声里全是绝望。她比谁都清楚,今天中午的那场相亲就是许母变相的在卖女儿,还有许母说让强哥等人剁她手指还债,这些都化作钝刀子在她的心脏上磨着。
许萍萍哭的直打嗝,还不忘跟一旁没作声的凉柚道歉:“对不起,嗝,对不起老板,都怪我没用,没见到那个坏人。”
许萍萍觉得很抱歉,她明明可以忍下今天的委屈,在家里继续跟许母周旋见到那个幕后的人,但许母的种种言行,实在让她在那个家无法再呆下去。幸好现在是信息时代,只要有手机和证件,就哪里都去得。
强哥发来消息说,跟踪和许萍萍相亲那对母子的人,也没发现对方跟什么人有联系,许萍萍见到的相亲,应该是真的相亲,而不是对方派来的障眼法。
这种结果对于许萍萍来说,无疑是又一次提醒她,她的母亲到底有多不爱她。
拍了拍许萍萍的肩膀,凉柚安慰道:“没关系,人见不到可以查,你既然离开了那里,就先安心在杂货铺住着。好好想想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许萍萍抽噎着点头:“谢谢老板,我想等户口本拿到了再打算。”
父母做的再让人心寒,离开永不相见,却也不是一个容易做下的决定。现在的她十分不冷静,听说人在激动的时候,坐下的很多决定事后都会后悔,事关亲情,许萍萍不想让自己后悔,她一定要等冷静以后,想的很清楚了再做决定。
许家。
许弟弟的官司被摆平了,他觉得接下来的事跟自己没有关系,被觉得他所说很有道理的许父许母连夜收拾行李送回了学校。
这几天许父许母一直精神紧绷,因为许萍萍招惹的那几个人,白天总是来家里,他们也不打砸,也不骂人,进来就是在院子里一坐,张口闭口就是要钱。
这些年许家不是没有存款的,只是那都是他们要留给儿子娶媳妇用的,怎么能因为许萍萍的原因而动用呢?
刚开始他们是十分硬气的,觉得这些人反正也不打人,对方乐意坐就在院里坐着,反正想让她们给大女儿的事掏钱,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直到早上起来看到泼了红漆的大门,鲜红的巴掌印吓的许母当场失了言语,连带着许父也是吓的魂不附体。
那几个人还是照常来家里,仿佛大门上的印子不是他们所为。
刚开始是巴掌印,后来是走进院子里的血红脚印。好在这左邻右舍都相隔很远,一时半会发现不了许家的大门发生了什么变化。等到适当的时候,那些红漆又会被人擦掉,仿佛是恶作剧一般,但许家两人都知道,那些到底是谁做的。
长时间的精神负担下,许母终于受不住拿了两万块钱出来,“求求你们放过我一家吧,我们真的没有钱了,你们行行好,放过我家,我给你跪下了。”
强哥一个使力把人拉在半空中,没接下这一跪。
数了数手里的钱,强哥哼笑:“早把钱拿出来不就完事了,你也别怪我盯着你家,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