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 房间内越发昏暗。
做为吸血鬼, 玖兰枢的视觉越发清晰, 他能捕捉到这位吸血鬼猎人面上纤毫的变化。
“其他……渠道视觉？”
转校生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然后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始用一种“奇妙”眼神看向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让玖兰枢觉得熟悉的光芒, “不会是什么动物视觉吧？我听说有些吸血鬼能变鸟之类东西, 你也可以吗？
我们对家也有个可以变成动物的半兽人, 其实我一直都有点好奇要怎么变。”言下之意就是, 我对于你能变身这点很有兴趣。
“……”
玖兰枢终于知道为什么熟悉了，这不是以前他给优姬讲些奇幻童话时优姬会露出的神情吗？
面对着对方突如其来的童真，玖兰枢这才想起, 眼前这个因为强大被他当成锥生零后盾的“plan b”，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当然这都些都不是重点！重点难道不是他看到的内容吗？
更何况吸血鬼什么哪怕是电影小说通常也都是蝙蝠之类的东西, 哪来的什么鸟类？而且半兽人什么的……
做为一个活了多年的吸血鬼, 玖兰枢一时语塞, 完全跟不上他忽然的跳脱。
玖兰枢坐起身, 尽量让自己显得严肃一些, 企图让这个转校生明白, 我们这是在谈正事。
“我猜是蝙蝠。”魅斗忽然道。他动了动手指，于是漂浮在空中的血袋笨拙的他们头顶打了个圈。
玖兰枢忍不住纠正：“蝙蝠不是鸟类。”
魅斗哦了一声：“那你是哪种鸟？”
玖兰枢：“……”我就不能不是只鸟吗？！
玖兰枢忽然觉得有点头疼，正在被抽血的左手不小心碰到了魅斗的裙摆, 那一片的布料竟然化成了灰, 露出一截明晃晃的大腿, 在渐暗的空间里格外扎眼。
魅斗看着那缺了块口子的裙子，“这就是你作为吸血鬼的异能力？你想对我出手？”
“抱歉，这绝不是我的本意，因为昨天吸收一些新的东西，我的力量现在有些不稳定。”尤其是当情绪出现波动的时候。
“你是指绯樱闲？这就是你要杀她的原因？”他有听说过，有些高阶吸血鬼能通过吸食对方的血液获得对方一定力量的能力，可是性命会是必要条件吗？
很快玖兰枢就给了他答案，“不，绯樱闲只是第一个。”他向魅斗靠近了一些，那双深色的眸子透出隐隐的红色，“在我看来所有纯血种，都不应该再存在。”
魅斗对上他的眼睛：“包括你自己？”
“对，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玖兰枢像是忽然卸下了往日矜贵从容的伪装，露出的笑容略显疲态，“你好像不怎么吃惊。”
魅斗没有反驳，“我只是想起了一个熟人，你现在看起来比他还厌世。”
“大概是活的太久了吧，吸血鬼的生活可是很无聊的。”玖兰枢望着窗外亮起灯的日之寮，“如果能作为人类自然的出生老去，那应该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吧，优姬应该也是这么想。”
魅斗没当过吸血鬼当然不知道他们吸血鬼有难处，不过纯血种都那么悲观的话，那锥生零确实很辛苦了，看来心理疏导也要提醒理事长跟上，毕竟锥生零还是他养出来的。
只是既然玖兰枢提到了优姬，作为名义上的风纪委员兼暂时的同伴，魅斗还是决定提醒一下：“你对优姬抱有什么感情无所谓，但我劝你不要有那种违反规定的念头，如果你不小心惹到锥生零，我很可能就是你的敌人，而你的血……”魅斗点了点飘到他们跟前的血袋，“很可能会打水漂。”
玖兰枢笑了一下，“丹羽君，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跟你说话吗？”
魅斗歪了一下脑袋：“因为我好看？”
玖兰枢失笑：“这当然是一个原因。”
这个吸血鬼猎人的美貌，确实令人难忘的地步，尤其是吸血鬼这种时间多到无聊的物种，越是印象深刻的东西，只会在记忆中越发鲜活。毕竟对于吸血鬼来说，值得回忆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最重要的原因是，毫不动摇站在锥生零身边的你，让我感觉到相似。”当你站在锥生零的身边，是敌是友皆为他，一腔孤勇为他扫平一切障碍的样子，我想到了我自己。
玖兰枢眼睛中的红色消失了，变回了晦暗不明的深邃，“每当看到这样的你，我就觉得，我就算这样走下去，也并无不可。”
魅斗：“继续你的猎杀纯血种大业吗？”
玖兰枢没有否认。
“所以你让我和锥生零帮你除掉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
“他也是一个纯血种，”玖兰枢看向桌上的棋盘，“他叫玖兰李土，是我名义上的伯父，不过因为某种原因，我无法杀死他。”同时也因为这个原因，他必须背负起优姬的一生。
也许是这个转校生的目光太过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