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见他走远后,回头问埃里克:“十六艘救生艇有什么不对吗?”
他轻描淡写地答道:“这艘邮轮有两千多名乘客和船员,一艘救生艇能搭载七十个人,十六艘救生艇最多只能救下一千一百二十个人。”
言下之意,如果发生海难,有将近一半的乘客及船员都会死去。
我想了想,说道:“杂志上不是说,这艘邮轮有两层船底,十六个水密隔舱,就算上帝亲自动手,也弄不沉这艘船吗?”
“但愿。”他低下头,拢紧我肩上的驼色大衣,然后推开套房的房门,“不说这个了。进去,我给你换件衣服。”
我:“……”
大概有种冷,叫你丈夫觉得你冷吧。
中午十二点整,泰坦尼克号鸣笛离开了南安普敦港口,同时,侍者吹响象征就餐的小号。
我站在等身镜前,有些不自在地拨了拨肩上的白貂毛,闷闷地说:“这里到处都有暖气,你这样会把我热死的。”
埃里克瞥我一眼:“有暖气的地方,我帮你拿着,至于其他地方,给我乖乖穿上。”
“……”我只好拿出杀手锏,“埃里克,我讨厌你的控制欲。”
可惜,四十多年过去,他早已不吃我这套。这个男人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走到门边,推开房门,朝外扬了扬下巴,示意我先出去,声音低沉而平缓:“作为唯一一个会生病的血族,莉莉觉得自己有资格和我说这些么。”
我:“……”
午宴在大楼梯餐厅举行,还未走进去,就听见轻柔却辉煌的交响乐。一般来说,餐厅有小提琴手和钢琴手,就已足够。白星公司却配置了一个专业的乐队,光是小提琴手就有三个。
走到门口,侍者俯身拉开橡木门,自然天光从圆弧形玻璃天窗倾泻而出。大楼梯的台阶与栏杆,均由名贵橡木制成。尽管这座大楼梯比不上加尼叶歌剧院的豪华,却已是目前邮轮能达到的最豪华配置。绅士淑女来来往往,均身着黑色燕尾服与华丽长裙。时尚叫人捉摸不透,曾风靡十八世纪的古希腊与罗马风格的长裙,最近又流行了起来。
相较于女士们五花八门的头饰和五彩缤纷的裙子,男士们的打扮相当单调,燕尾服、白衬衫和白领结。埃里克虽然也穿着燕尾服和白衬衫,外面却罩着一件银灰色长大衣,不知是他的身高压过了在场大多数男性,还是他当了几十年血族帝王的缘故,当他出现在自助餐桌前,整个餐厅都是一静。无论男女,都情不自禁地瞟向他。
我不禁来了兴致,凑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小声问:“你妻子知道你这么有魅力吗?”
他看我一眼:“莉莉觉得呢。”
这个回答真没劲。我正要用手肘撞撞他的腰,让他明白我的意思,就听见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我没有魅力,莉莉会选择我这个有家室的男人么。”
“哐当”一声,一位女士的银勺掉在了餐盘上。她对我们尴尬地笑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摆摆手,拿起糕点盘,匆匆地离开了。
“……”被这么一打断,差点忘了自己想说什么。我放下手中的餐盘,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嘴唇:“你不懂我,我最喜欢你这种疼爱妻子的男人了。只要你还喜欢你的妻子,就永远对我有魅力。”
他低笑了一声。
后面却跟着传来一声嗤笑。回头一看,是一个头戴蔷薇红羽毛、身穿金色长裙的女孩。见我看向她,女孩扬起嘴角,语气轻蔑地对男伴说:“谁说头等舱没有下等人的?我怎么觉得到处都是下等人,不仅有一夜暴富的暴发户,还有这种不知廉耻的情.妇。我妈妈说,暴发户都是投机取巧的小偷,偷走了那些不擅长投资的人的钱。这种人根本没资格和我们一起用餐,他们哪里懂红酒、杜松子酒和交响乐的美妙,估计连地板是什么木头做的都不知道。”
女孩的男伴连连点头附和。我看见女孩的手臂上戴了三个翡翠手镯,两个黄金手镯,稍微一晃手臂,就会叮当作响。因为新兴行业发展迅速,贵族要么落魄得身负巨债,要么赚得盆满钵满。这女孩如此嚣张,想必是赚得盆满钵满的贵族后代。
没兴趣和小女孩斗嘴。我朝她微笑了一下,脱下貂毛披肩,递给埃里克,露出里面的紧身长裙,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