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
看来,苏苒之和秦无从落神岭出来的这几个月,百姓们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前他们俩还没听说长富镇的酒备受皇上喜欢的。
那些故意做旧的酒旗也能看出一般。
当然,送进宫的酒不能随意买卖,但其他口味的都能卖。免不了有人从五湖四海赶过来,只为一口酒喝的。
——皇族所喜欢的东西,很快就会备受追捧。
长富镇的酒家生意渐渐红火起来。
这酒一出名,难免带着酒楼生意也好了起来。
苏苒之对酒没有特殊喜好,不欲多留,她只想早些凝出完整的十二根金线,在蟠桃会时候有足够实力,那才有说话的底气。
但秦无看出她神色疲惫。
随便找了一家人不多的酒楼进去,说:“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吃些热乎饭休息一夜,明日再去岭南影也不迟。”
苏苒之刚要争辩,说去岭南影休息也是一样的。结果抬眸看到秦无的眼神——漆黑一团,眼睛里只有她。
她立马认怂,不再‘讨价还价’。
苏苒之想,她是怎么敢觉得秦无看不出自己的异样。
这样一个心细如发的人——此前她还在天问长,从未接触过修炼的时候,有次来月事肚子痛,秦无没明说,在她没要求时也不会强硬的要渡灵力给她,但秦无会准备热水,会将冰冷的灶台和床沿都用炎火诀烤得温热。
她挠挠秦无的手心,小声道:“可能是我修为提高了,但自己还没来得及适应……”
秦无没说话,只是绕到她身后,用经常练剑而稍显粗砺的指腹、手掌根部为她按压太阳穴。
力道不轻,但这样稍显厚重的感觉让苏苒之更加放松。
骨节分明的手指逐渐下滑,顺着耳后一路按下去,落在颈椎上。
不同于按压脑袋的舒缓,秦无的手落在她脖颈上,苏苒之身体立马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反抗。
秦无手心用多大力度去按,苏苒之身体就用多大力度去抵。
大概小半个时辰后,就连秦无这么有耐心的人都忍不住道:“苒苒,放松。”
苏苒之:“……”
她发誓自己真的在努力放松,但还是忍不住绷紧背部。
“痒。”
秦无最后囫囵按了一圈她的肩膀,手再次落回太阳穴。
用过晚饭后,苏苒之被按着按着就睡着了。这一夜她睡得不错,醒来后精神疲惫的感觉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其实这种疲倦的感觉苏苒之之前也曾有过,但那都是‘透支’身体的情况下才产生的。
苏苒之据此推断,她现在能像卜师一样,‘看’到那些尚未发生的画面,是真的在消耗精力。
可关键是她自己不想看还不行,只要稍微闭上眼,那些命运带了一点点变数的情况就倾覆过来。
秦无跟她之间已经有了十足的默契。
他知道妻子不说不是因为不想告诉他,剩下什么原因他不需要去管。
他在乎的从来都是苒苒的态度。
只要苒苒将心底的一点柔软分给他,他就有一直坚持下去的动力。
-
翌日一早,秦无再次给苏苒之揉了太阳穴。
两人下楼找了个临窗的桌子吃早饭,同时还能俯瞰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么一看,居然看出了个熟人。
可宋。那位差点被山神娶回家的姑娘。
秦无扫了一眼,道:“跟方沽酒前辈是有点像。”
苏苒之则想的是:“此前她在石山将自己气息封住,造成假死状态,掌门分明说得七七四十九日才能苏醒。”
现在满打满算,不过过去了四日而已。
但对面酒楼的那位姑娘分明就是可宋。
不过,苏苒之和秦无能认识可宋,可宋却从没见过他们俩。
苏苒之最后还是没上前打扰,只是给掌门人传讯,说自己和夫君前来拜会。
那边掌门和单道长都出来了。
他们俩在这初春天气里还穿的是单衣,又都是老头子的打扮,却浑然不怕冷似的,让周围百姓啧啧称奇。
原本两位老者不会这样直接下山,此前他们下山赶集,也都是打扮的跟普通老头子一样。
绝不会在大多数人还穿着棉袄的时候,自己穿单衣就出来晃。
但这会儿两人都有点急。
单道长嘴巴上都急得起泡:“可宋能去哪儿?她这个丫头,自从醒来后就喜欢瞎跑。”
当然,两人说话还是悄声的。面上也没有端出多么为难的神色。
于是还不等苏苒之和秦无下楼,就听到周围口风又变成了:“皇帝爱喝咱们的酒,就连神仙也爱喝呢!”
可宋见师父和掌门来了,自己拎着酒壶,畏畏缩缩得躲在客栈门后不敢出来。
却没想到,她师父和掌门是来接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