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今年突然找他回来?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原因。
但短短三个时辰,庄浦和还没想明白。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表弟的房间,姨夫赶紧让下人们去备热水,让他洗澡。
庄浦和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形销骨立的表弟,眸间带着浓浓的惊讶。
三年不见,他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姨母在一旁说:“阿煊,还不快来拜见表哥?”
表弟阿煊眼睛一直是睁着的,因为他面容太过消瘦,以至于看起来眼睛有些格外大。
黑白分明,在烛光下看着有些瘆人。
——这一点庄浦和完全没打听到。
可见姨母一家将此事藏得很深。
阿煊听到母亲的话,脑袋没动,眼珠转到庄浦和这边,咧开嘴笑出声来。
他爹在一旁叹气:“造孽啊这是!”
这场景虽然诡异,但庄浦和连鬼都不怕,更别说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
庄浦和的声音很冷静:“阿煊这是何病,我娘在家整日挂念阿煊的身体,姨母怎么不写信告知一声?若是姨母不嫌弃,可以带阿煊去京都,大夫与能人异士无数,应该有机会治好。”
“淮明府也是一个大府城,我和你姨夫也请了不少先生来看……”
说到这里,女人声音一顿,话题一转,道,“只可惜还是没瞧出什么所以然来,只有一个稍微有点本事的人说,请一位血脉接近,浑身带煞气的族亲前来,便有希望镇住。”
庄浦和一双鹰眸看着姨母,问:“镇住什么?”
“……镇……镇住那邪祟!”女人似乎被他的眼神给吓到,嗓音中带了哭腔,道,“浦和,你看到阿煊这样的状态,是不是怕了?姨母都这样照顾他两年多了,只是让你陪他一晚上,一晚上就行!”
庄浦和神色舒缓下来,左手的刀却一刻都不带松开。
他玩味的说:“姨母的要求母亲都跟我说了,我既然答应,自然不会反悔。只是您这句颇有歧义,我要是各大姑娘,这会儿脸都不得羞红了?”
女人也自觉失言,吩咐人去准备洗澡水了。
-
在庄浦和洗澡时,屋内只剩下他和那躺在床上不能动的表弟阿煊。
他自然能察觉到此事处处都不简单,但又觉得那是自己的亲姨母,不大可能会现在就对自己下杀手。
因此庄浦和虽然心有怀疑,还是依照他们的吩咐做了。
只是在入水洗澡前先查看了一番其中是否有毒。
洗澡水没毒,只是带着一点腥味,好像渔船的的味道。
不过,庄浦和知道姨夫家是出船捕鱼为生的,家里难免有些鱼腥味,这都正常。
庄浦和脱了衣服挂在屏风上,把刀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便踏进去洗了。
在他看来,姨母一家虽然很是古怪,但重头戏应该在子时过后。
也就是第二日,处暑。
因此,在处暑前一日,就算图谋他身上的某些东西,但也不会现在动手。
他只管洗了澡吃了点东西,再看他们一家到底要耍什么把戏。
庄浦和万万没想到,姨母一家居然在处暑之前,就想要他的命。
等到他感觉浴桶里的水温越来越低,腥味越来越浓,想要伸手拿刀时,才发现自己好像被这水给禁/锢住,动都不能动一下。
而且他能感觉,随着水温的降低,他身上的力气也在不断流失。
手脚开始发软。
庄浦和想,当他真正软下来的时候,指不定就会滑落进水桶中,溺亡。
庄浦和头发是湿的,斜飞入鬓的差剑眉上沾着水珠。
眼神中一派冷静,仔细看去,还有隐隐的杀气。
——他的亲姨母,现在这是要他的命啊!
庄浦和自己不会什么仙法道术,但他常年为陛下办事,自然是见过这种‘仙长’的。
甚至还亲手抓过一位。
他陡然想起抓捕行动前,锦衣卫指挥使所说的话:“不要觉得仙长就比咱们强,他们没修炼到家之前,说不定连你都打不过!”
锦衣卫们干的基本上都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活儿,因此大家关系一般更为亲密一点。
有人当时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