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
顾府,马蹄声由远而近,最终一声嘶鸣停在顾府门前,只见白马上的少女穿着淡绿色的衫子,绾着干脆利落的马尾,她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少女服饰并不华贵,只手腕处戴了个血玉的镯子,但如此也足以彰显少女的出尘气质。
少女一手拽紧缰绳,勒停了马儿。一手抓了两条拼命挣扎的小青蛇,利索的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出来迎接的小厮,自己则不理会身后才跟上来的男人,率先跑向了自己的小厨房。
男人无奈勒马,也翻身而下,伸了手朝小厮道:“这丫头,这些年越来越疯了,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模样。把雪凰的缰绳给我吧,我自己牵回去。”
“是,三哥儿。”
那边的少女根本懒得听男人的数落,已经风风火火的跑进了自己的院子,喜儿和乐儿听见了声音也连忙出来迎。
“姑娘回来了。”乐儿道。
“嗯,我师傅呢?”
“江谷主在院里整理药材。啊!姑娘!”喜儿刚看见顾予笙手里抓的东西便被吓了一跳,大声呼道,“姑娘手里怎么还提了两条蛇啊。”
乐儿见了,转身去拿了个竹筐来接:“姑娘快放进来,别被咬到了。”
顾予笙怕这大惊小怪的两个人又絮絮叨叨的没完,便依言放了进去,接了手绢擦了擦手,吩咐道:“别扔,放到小厨房,里面扔两块生肉,别给我放跑了。不然就没得吃了。”
喜儿一脸不敢置信:“蛇还能吃,不会毒死么?”
顾予笙笑道:“当然能,青蛇没毒的,反倒能补补身体。”
两个小女使俱露出一副被恶心到的表情,拿着竹筐的乐儿,更是恨不得把手里的东西扔的远远的,姑娘这几年的口味越来越重了。
“又没叫你两个人吃,不必这么视死如归吧。”顾予笙哈哈笑道,“快放去厨房吧,我去看看师傅。”
江三离耳力过人,一早便听到了顾予笙的脚步声,却也不拆穿,由着她扑过来,在自己身上吊成了只树袋熊。
顾予笙调皮道:“师傅,师傅,你有没有想你的乖徒儿啊,徒儿这次可是抓了两条小青蛇回来,晚上给师傅做蛇羹吃。”
江三离点头问道:“这次倒是回来的快,你白姨这回怎么没有多留你几天?”
顾予笙不情愿的努嘴:“上次本来和白姨说好了,学完了心法便陪她和舒瑾姐姐一起去临镇玩个几天的。我们连行囊都备好了。”
“那怎的没去。”
“这不是我三哥突然不放心,非要和我一起去的嘛,白姨她们好像不大喜欢三哥,就没再多留我。”顾予笙叹了口气,“只好下次再去了。”
“你三哥担心你也担心的太过了吧。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还有人看着,还这么不放心。”江三离摇了摇头。
“可不是!说了他多少次都没用。”顾予笙边说边蹲下帮着江三离一起理药材,“师傅,我帮您一起弄,快点弄完了,我们去做蛇羹吃。这贝子草也新鲜,再包些抄手吧。”
江三离无奈:“就你主意多,脑子里天天琢磨吃。”
顾予笙笑道:“徒儿若是没有这么一手,当初也拜不了师呀。”
江三离侧头看着顾予笙越发佳俏的容颜,她已经很难把她和当年那个病恹恹却还踩着小木凳给她包抄手的小姑娘重合在一起了。
顾予笙似乎是用了七年的时间,将自己完完全全换了副模样。
七年前,得知顾延霍重伤的小人儿,一心想着下江南去寻自家大哥,若不是江三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外加一些强硬的手段将人给拦了下来,只怕顾予笙真的要骑马追过去了。
然后死在半路...
但是江三离当时的情和理都是,顾予笙不会骑马,寻不过去的。顾予笙虽郁闷,却也没得反驳。
不过好在,没过几天,在山脚下养好伤的顾延霍便回了军中,也派人给顾予笙寄了家书,虽然只有寥寥四字——甚好,勿念。
顾予笙一边低咒男人的家书又简短又官方,一边暗自叫着劲,只花了四个月稍稍养好了病,便央着江三离和顾予衡要学骑马。
江三离是不会教人,顾予衡则是不希望妹妹身子刚好就学骑马,于是纷纷拒绝了小人儿的要求。
顾予笙一气之下,自己跑出了府,求到了白芷那边。白芷当然是一口应了下来。等后来顾予衡再发现的时候,小姑娘已经能骑着小马驹绕着马场自己跑一圈了。顾予衡被气的把小姑娘狠狠数落了一通,还下令禁足,但是仍旧防不住她几次三番偷跑出府。
后来干脆就同意了,定了每月挑出三四天住到白芷那边去。
白芷如此精明的人儿,心里早就打上了小算盘,恨不得顾予笙能文武双全,成为顾延霍的左膀右臂,所以顺带的还教她习武,万一以后用的上呢。
但是比起医术,顾予笙武学方面就差了点,她似乎没什么练武天赋,打一些无名小卒可能是绰绰有余了,但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