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人吓人也会吓死。”
顾延霍的表情虽然一如往常,但白芷却仍旧看出来里面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这对常年看惯他面瘫脸的白芷来说还算有些新奇,但如果这时候她再打趣他,她怕顾延霍回过头来,又要小心眼的给她使绊子了。
“傻徒儿,为师要是不拦你,你就不是吓死,而是真死了。”
白芷示意顾延霍躲远一点,才捡了块小石子,朝那小盒子扔去。石子刚接触盒子,便有三支短箭飞速的射了出来,因为没打中目标便呈抛物线掉在了较远的地方。
顾延霍心有余悸的看向那三支短箭,依照这种速度,如果他刚刚站在那里,估计现在已经被射个对穿了,而且箭头隐约发绿,似乎是淬过毒的,真是够惊险的,但越是这样顾延霍就越加好奇,盒子里到底有什么,值得长公主将它藏的这么深,还设了这么多机关。
白芷又重新往各个角落扔了几个石子,确认无误才伸手取了盒子,揣进怀里。
“师傅怎么会来?”
“放心不下,跟来看看。”白芷的表情有些严肃,看了顾延霍一眼示意先撤,“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出去吧,你抓紧时间回顾府。”
“府里出事了?”
二人一边小心翼翼的向外走去,顾延霍一边询问起来。
“我来长公主府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太监带着两个御医往这边来。”白芷道,“应该是官家知道了,所以就派了御医来看看病情,顾府那边肯定也派了人,这种时候你不在,会引起怀疑的。”
顾延霍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便又加快了脚步。
“师傅可知盒里是什么?”
白芷没看他:“为什么问这个?”
“徒儿只是有些奇怪,这东西是容昭阿娘的遗物,但是容氏入宫为妃的时候已经是官家继位一年多以后了,就算容昭私生子的身份曝光了,那影响的也是太子的地位,长公主与太子殿下的关系,算不上好,她为何要将这个小物件藏的如此之深呢?”
白芷没回答男人的问题,而是道:“我今日又见了那天晚上的黑衣人。”
白芷停下脚步,顾延霍眉头一皱也停下脚步,黑暗将二人复杂的表情隐去,顾延霍低声问道。
“他同你说什么了?”
“关于当年的旧事,他想和我们合作。”白芷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如果我们同意和他们合作,他会再送一份大礼给我们。”
“如果不呢。”
“御林军刺杀案,可能会被引到我们身上。”
二人一起沉默了许久后,才又一起往外走。
顾延霍道:“先把容昭送到那人眼皮子底下再说吧,趁这几天,我去查查那人的身份,他可有说他叫什么?”
“姓徐。”
“恩。”
出了密室,顾延霍便尽量将密室复原了回去,其实这些都是多余的动作,长公主一醒便会发觉出异样,早晚会想到有人曾经进过密室的,但是多些障眼法,便能多拖一些时间。
“舒瑾他们在对街的巷子里。”
“我去把东西拿给他们,你先回顾府吧,等风头过了,新宅见。”
忍下心里的担忧,顾延霍嗯了一声,便离开了。
顾延霍和御医几乎是前后脚到达的顾府,男人本想先去看一下顾予笙的,但是估摸了一下御医的看诊时间,便先把一身带血的衣服处理掉,换回自己的常服,才亦步亦趋的走向顾予笙的房里。
小人儿还在发烧,触手可及的皮肤滚烫的吓人,顾延霍将冰凉的手掌抵在了顾予笙的额头,感受到令人舒服的温度,小人儿立马哼哼唧唧的睁开眼看向来人。
顾予笙病得眼神还有涣散,却在看见顾延霍的时候,本能的依附上去:“大哥哥,你身上的温度真凉快。”
顾延霍无奈的把八爪鱼似的顾予笙按回床上,又扯了被子将人盖的严严实实,道:“大哥哥刚从外面回来,会过寒气给你的,笙儿乖。”
“嗯,好,笙儿会乖。”
御医来的时候,顾予笙已经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顾延霍坐在她身边将毛巾换了一条又一条,心揪得有些疼。
为首的御医像是走流程似的对顾延霍进行望闻问切一系列流程,其实也根本不需要问,顾延霍是他诊的第四个病人,前三个人的症状根本就是如出一辙,一丁点不一样的都没有,到了顾延霍这里,他闭着眼睛都快能诊出那番结论了——脉象平稳,并无大碍,只是普通红疹,静养即可。
只是,场面话还是要讲讲的,不能太丢太医院的脸了。
“小顾将军可有什么不大舒服的地方?”
顾延霍不语,只是撸了自己的袖子,将那些溃烂发脓的水泡露在御医面前。
两个御医对着顾延霍的胳膊看了许久才道:“小顾将军,依臣看,您这只是普通的红疹,似乎比顾大人和顾三公子的症状还轻一些。”
“可能我自制力较好,没有碰它。”